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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 pcvy3y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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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7 21:45: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水汽缭绕的山道上忽然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朦胧的烟雨渐渐勾勒出一个纵马奔驰的身影。头戴斗笠的白衣侠士骑着一匹毛色乌黑俊亮的良马,白衣随着风在细雨中翻飞,而马蹄溅起的泥浆落在路边的草叶上,又被细细雨丝汇聚成的小水珠慢慢冲刷掉,仿佛未曾出现过。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微冷,一蓑烟雨任平生……”豪放不羁的歌声飘荡在山道上,融散在烟雨中,有几分空茫茫的感觉。忽的,歌声顿了一下后停止了。白衣的侠士眯了眯眼,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扑在面上的雨水。他有些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心下忍不住想,要是能找个可以饮酒的地方就好了。   

  到底,是不同的吧。虽都是细雨,可春雨是暖的,润物无声,洋溢着生息;而秋雨萧瑟,甚至萧杀,是透彻心骨的寒意。   

  (一)   

  秋水镇。黛瓦粉墙的素色建筑,衬着雾霭中的远山,宛如清丽的水墨画,清清浅浅几笔,便抹出最慑人的色泽。   

  他牵着马,慢慢行走在青石板路上,敲出一串空灵的跫音,在雨中回响。雨,有些模糊了他的视线。   

  是多久了呢?他已经多久,没回到这里了呢?   

  “洗尘”。两个遒劲的苍碧色大字如刀刻般显现在略旧的木匾上,屋子是木质的,不远处立了根木杆子,写着“茶”字的翠缦泅了雨,耷拉着。这该是,一家茶馆么?   

  “笃笃”,他上前,屈起的手指轻轻扣在了木质雕花的门上。“吱呀——”,碧衣罗裙的女子执门而立,清秀的面容上,笑意温婉灵动:“公子,喝茶么?”   

  他拴好马后,一边跟着碧衣女子进入店内,一边打量着里边的陈设。店面并不算很大,却是简洁雅致。并不名贵的镂纹屏风将品茗区隔成几个独立的区域,靠窗的一头,抬眼便望见庭院里的草木——甚至有几株在这初秋时节里仍然翠绿着招摇着的藤蔓,悄悄缠绕上了窗棂。宽大的芭蕉叶撑起一方绿色的天,在这细雨中翻跃,别有意境。   

  “想要喝点什么?”碧衣女店主站在柜台后,手指划过柜台上那些贴了标签的瓷瓶,“普洱?苦丁?龙井?铁观音?不瞒公子,这店虽小,可店中的‘猴魁’,可是比御贡的还正宗。”   

  他望着女店主,她那头乌黑纤柔的长发,用碧玉簪挽了一缕在头顶,余下的用碧色发带束了发梢披在身后,清爽又灵动,似乎像极了一个人呢。   

  他怅然若失地把玩着一只瓷瓶,低低道:“虽都是名品,这标价也低得可以,只是不是在下最钟爱的‘歌尽棠花’。”   

  “‘歌尽棠花’?你居然知道这种茶?”她有些意外地盯着他,“有是有的,只是知道这种茶的人,不多呢。”   

  “呯”,手中的瓷瓶骤然脱手,他失声叫道:“你会做这‘歌尽棠花’?!”   

  “哎呀!”女店主跑出柜台,看着地上破碎的瓷瓶,蹲下身去拢那些散落的什物,有些惋惜道:“我的金银花!”   

  “抱歉,在下一定赔了这花。”他匆匆告一声罪,还是固执地问:“你会做这‘歌尽棠花’?”   

  “嗯,对呀!算了,这花你也不用赔了,值不了多少的,只是我好不容易才在那个最恰当的时间摘下来的,味道最纯正了。”清理掉碎片,她又站到柜台后,一只手支着下巴,手肘抵在柜台上,“本来,这‘歌尽棠花’应该在海棠落尽,青叶丛生,棠果既出之后品饮最佳。要不是‘洗尘’的秘方能让所有花果保鲜,这会儿,你根本喝不上。”   

  (二)   

  小小的木质托盘,盘中是一只白瓷水壶,竹制的云南专业白癜风医院立式提手,配了一只小小的烟青色瓷盅。用手掀开瓷壶的盖,只见一团团肉乎乎的红球在水中沉浮,还零落着几朵恣意的花朵。那是海棠果与垂丝海棠。   

  呈上托盘的同时,女店主介绍道:“叫我阿荇便好。‘洗尘’也是客舍,若不嫌弃,公子可在此暂宿。”   

  “嗯。”他倒出一小盅茶水,晃荡着那淡黄色的液体,抿了一口,眯眼道,“这味道,一模一样……”   

  阿荇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他却往庭院走去。果然,芭蕉丛生院中有一口井。青石板砖砌成的井口,苔痕丛生,在雨后显得格外苍翠欲滴。和那时,一模一样。   

  “喂,你……”   

  “这里曾是在下住过的地方。当初托人卖了,没想到,是变成了一家茶馆。”他喃喃道,忽然头也不回对阿荇说了一句,“在下,罗素弦。”   

  阿荇的手一抖,茶水颤出了些许。她不动声色地抹去,回道:“你便是那个游侠,后来成为震北大将军的罗素弦?”   

  “呵,如今的罗素弦只是一介隐士尔尔。”罗素弦淡淡一笑。   

  “素弦公子,稍等。”说完,阿荇向着一间里屋而去。过一会儿她走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物。他将它递给罗素弦,素弦接过,细细打量。   

  那是一只好的绣鞋,黧北京治疗白癜风哪家医院最专业黑的缎质鞋面,刺着一朵朵浅粉如霞的垂丝海棠。那垂丝海棠,有完全绽开,吐着金色花蕊的;有娇怯掩面的;还有青涩的花骨朵儿。形态各异,精巧绝伦。   

  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绣鞋,素弦定定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女店主,颤声道:“阿蘅,是你么?这打扮,这绣鞋,还有这‘歌尽棠花’……不对,颜色不对……”   

  “素弦公子果然还认得这故人之物,”阿荇冷冷地打断他,“只可惜,终究已是故人。”   

  “故人……什么意思……”罗素弦眼神空洞,茫然地问。   

  “故人,当然是已‘故’之‘人’。”她冷笑,“罗素弦,你应该不会忘了北国——那个用亡国代价助你登上高位的国家吧。怎样,后悔了吗?因为功高震主受曦王猜忌而不得不辞去官职的震北大将军?是你,害死了我姐姐,杜蘅。”   

  (三)   

  当年的罗素弦,还是鲜衣怒马,狂放不羁的少年,因出身武林世家,学武少有所成,早已名扬东、南、西、北、曦五国之中。   

  毕竟是少年心性,当年的他不甘于永远活在中原罗氏的盛名之下,非要一个人闯荡江湖,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后,遇上了她。   

  杜蘅,那个香草一般的女子。哦,那时,她也还只是一个俏生生的少女。   

  也是在这样朦胧的烟雨里,也是在那样泥泞的山道上,也是纵马在雨中飞奔,也是唱着那洒脱的《定风波》。只是那雨不是秋雨,而是如织的春雨,洋满生息;山道也不是空荡荡的,而是有一位背着竹篓、粉衣罗裙的采茶女,以袖遮发匆匆而行。   

  宛若山魈精灵。   

  所以他不忍纵马而过,让飞溅的泥浆唐突了佳人;所以他忍不住勒住马,问她要不要共骑一程;所以,所以会有后来,还有后来编辑评语还算清新自然吧……(作者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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