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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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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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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6 04:12: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多年以前,通过一个电视节目了解到,红树林是热带、亚热带海湾、河口泥滩上特有的常绿灌木和小乔木群落。它们生长于陆地与海洋交界带的滩涂浅滩,是陆地向海洋过度的特殊生态系。突出特征是根系发达、能在海水中生长。它们具有呼吸根或支柱根,种子可以在树上的果实中萌芽长成小苗,然后再脱离母株,坠落于淤泥中发育生长,是一种稀有的木本胎生植物。多年之后某个风的季节,在海南岛南端一隅天蓝水碧的浅海滩涂上,终于亲眼见到了它们郁郁葱葱的阵势——沙鸥翔集的一派欢歌之下,密密麻麻一片片无边无际欲滴的翠绿,就那样以一种勾肩搭背油亮亮的姿势,向着海风中蔚蓝蔚蓝的远方漫延开去,气势相当撼人心魄。   

     

  要知道,它们只在潮水退下去之后,才会短暂裸露出来的那些虬曲挺拔的根系,是深深地扎进苦咸苦咸的海水和浅滩之中的。谈及它们的存在,熟视无睹的当地土著从来不会惊艳于它们的婀娜多姿,当然就更不会去深思它们匪夷所思的强大生命力。他们只是说,每当蛮不讲理的台风或者是风暴潮突如其来的时候,正是这些平常看上去颇有些逆来顺受之态的树林,在横冲直撞的自然灾害面前,向来都是不卑不亢地打着“集体太极”,末了总会使那些来势汹汹的“进犯之敌”在一声叹息当中被拖垮,最终无奈地落得个筋疲力尽,一次又一次地使得沿岸比邻繁衍生息的人们得以化险为夷。于岛民们而言,确是些无欲无求的“恩人”啊。   

     

  老家亦沿海,不同的是坐落于渤海湾的南畔,近岸当然也绝对长不起来白癜风用什么药最管用红树林。尚年幼时,放眼北望,大片大片一望无垠的滩涂地貌,除却每年的雨季,是终年泛着亮晶晶的盐碱花花的。据《地方志》载,这般的土壤,含盐量均在1﹪以上。如果不是季节里那些遍地丛生,极耐盐碱的黄蓿和叫不出名来的茅草们点缀,相信即便是没心没肺的野兔们,或许也终究会为如此乏味的生存环境抑郁而狂的。   

     

  这样一方地面,勉强能够算得上“植被”的,当是呈星星点点状貌分布,学名柽柳,被沿海农人称之为“红荆条”的一丛丛“柳子棵”了。这些春来萌动,见雨而生,着霜转红的耐碱植物,早年间粮草皆紧缺的年代,每到冬闲时节,农人们就会结起伙来,背负了食水和咸菜,推上架子车,携一柄铮亮的砍刀,伐作薪柴。稍长一些的枝条,因其煞是柔韧,正是编作筐篮的理想材料,是故需不得几日,便会被贴着根部砍伐一空,惹得那些数月时间需赖以隐身其间,冷不丁要蹿出身子偷袭个把野兔谋生的红毛狐狸们,莫不龇牙咧嘴做出些相当无奈的鬼脸——因为自此而后整个漫长的冬季,它们族群当中的男女老幼们,不惟整个洞穴都要暴露在无遮无掩,整日价呼呼作响的“白毛子”风里,且如欲组织次像模像样早期白癜风怎么治疗的围猎,想亦必十分艰难了。那一番尴尬的情景,如果贪婪的人们换位揣摩揣摩,怎不令这帮子目光迷离、神情妩媚的家伙们痛心疾首呢?   

     

  地面是年复一年如此光秃秃的“敞亮”,风们当然就不会来得半点含蓄与客气。每当天文大潮起来的时候,如果恰巧遇了天气,强劲的北风往往会趁机“掐”紧了潮头,无拘无束地朝向着南方,排山倒海地漫过海堤,将沿海一带稍稍望白癜风专科医院北京北一些的村落和田畴恣肆作一片汪洋——这就是当地人人闻之色变的“风暴潮”了。   

     

  我第一次亲身体验“风暴潮”,是上个世纪最后几年的某一个“元宵节”之夜。大风起兮云飞扬,明晃晃的月亮在疾速流转的乌云之上时隐时现。傍晚时分,飞溅的浪涌便已将貌似强大的海堤撕咬出数处丑陋无比的口子。不用说,往年照例上演的节日焰火,那一夜始终偃旗息鼓。人们清楚地知道,一旦海堤决口,不惟堤内数十万亩盐田将荡然无存,最骇人的推测当是春节之后恰才复工,贻误在各类工棚中来不及撤出,且数目难以统计的工友们,亦必将遭遇灭顶之灾了。   

     

  好在组织上自过晌时分开始,就已经依照抢险预案,举全民之力动员起来。数十公里横亘东西的海堤上,抢运石料的各类车辆北京哪家医院看白癜风好依照西进东出的次序,密密麻麻的络绎不绝。怒号咆哮、浊浪排空的工地之上,不时有倾倒石料和沙袋的车辆压上被海浪淘空的堤段,悲壮地倒栽、侧翻进堤外冰冷躁动的海水里,瞬间被迅疾扑上来的,更凶猛的一排排滔天巨浪吞噬得无影无踪···贩?   

     

  那夜,作为一个乡镇的现场指挥,我就引领着十多辆载重汽车,在海堤之上瘆人的强风里,整个人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摇摇晃晃地指挥了好几个小时之久。后半夜时分,大潮渐渐退却,风也慢慢停息下来。银盘一样巨大满月的清辉之下,仍显威严的海堤尽管千疮百孔,然而终归是顽强地抵住了“风暴潮”歇斯底里的侵袭和蹂躏。庆幸之余,所有默默伫立在海堤之上的人们却欲哭无泪——车辆再贵重,都可失而复得,当并不足惜。然而如此佳节之夜,本应在绚丽的焰火之中,与家人共度良宵的那数条铮铮铁汉的宝贵生命,当于何处去找寻回来呢?   

     

  返程途中,东方已然曙光初露。方才察觉到已然浑身透湿的我蓦然看见,海堤之内,阡陌纵横的盐田侧畔,竟然有一棵合抱粗细的榆树,根部浸泡在随风漫灌进来的一汪海水里,硕大的树冠婆娑着,褪尽叶子的枝条以处惊不变的一种姿态,在凌晨刺骨的微风里,无语摇曳着。   

     

  初春时节的一个假日,我重返当时的抢险工地,专程拜访那棵在特殊情境之下认识的榆树。暖洋洋的晴空下面,尽管地面上仍旧凝结着厚重而晶莹的盐花花,然而仰望上去,见树冠之间千万条柔软的枝条之间,已经绽放出数不清的嫩绿芽孢。想必过不了多久,一树嘟噜嘟噜的榆钱,便会洋溢醉人的芳香,弥漫在盐碱滩上空这片湛蓝深远的天空之上了。   

     

  见我长时间徜徉于树下,久久不忍离开,赶过来查看的一位盐场工人止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他说,他就是附近村里土生土长的人。过去,光听说榆树这东西“皮实”,孬好土地上都能落地生根,窜开身量。所以,沿海一带种地的农人,早年间马拉牛拽的一挂挂大车,都是以胸径足有“老牛腰”粗细的榆树解板做出来的,多少年也使不坏。前些年,上坡地里沟渠路旁的老榆树还有不老少。然而自打“以粮为纲”时代引入南部淡水压碱种植水稻开始,特别是近几年大规模开发滩涂晒盐养虾之后,一些耐盐碱的树就不知何故,渐至不见了踪影。   

     

  但是像这一棵,竟然能够在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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