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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在奔跑,朝着一艘破木船,许多黑色的脚涉水而过,那些布满茧子的大脚,有蝴蝶飞出来,旖旎而沧桑。
多雨的清晨不见阳光,潮湿的空气混着不具名的花香,我睁开眼,隔空而过的飞机钻进云层。空气在慢。风在漫。
像花圃里缓缓挪动的蜗牛,像土墙上伪装自己的蜥蜴。嫣红色的桐花儿烂了,七零八落铺在青草皮上。
南国的人惧寒,二十几度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外套。
我走在人潮攒动的鱼市上,自行车的铃声和摩托车的突突声格外分明。清早九点半的鱼市,都害怕错过鲜活的基围虾和鲍鱼仔。当地渔民嘴唇颜色较深,在竹编的斗笠下特别显眼,就像开在院墙外的紫色喇叭花,随着阳光起伏。窸窸窣窣的步子沾着路面的积水,和着鱼腥味儿溅到裤脚上,那些黝黑的脚粗糙干裂,脚趾头大而扁平,指甲盖又厚又黄,突兀的露在拖鞋外面。
这便是渔民的脚了。就像那些花花绿绿的渔船,船头扁平,甲板很窄,上面堆满了渔网和浮标,船体刷上明亮的橙色,经年日久,掉了漆,又匆匆补上,船舱的四壁,大风天应该咯吱作响了罢。
又如何,再大的暴风雨也抵不过一个空酒瓶。
我喜欢紫色喇叭花的笑。单纯而肆意,似乎手里雀跃的不是鱼虾,是七彩的泡泡,里面有欢笑的影。
谁已经本站协议授权的媒体网站不曾想过靠近一片海。
没有更迭的四季,只有起伏的潮汐。适合想念。
那个有船的自己。在花开不败的南国,能够独自掌舵,累了便随意停靠在某个码头的洒脱。二十三岁以前,每一年都过得像五年那样长,二十三岁以后,每五年变得像一年那样短。
飞舞的海鸥也短,卖唱小伙的歌声也短,夜也短,漫天的星光不闪烁,照片也短。
我骑着自行车短短地滑过海岸线,椰子树的剪影也短。
我问紫色喇叭花,明天还出海吗?
出,你听海水,要涨潮啦。
我转过头,街灯在远处浮动,我拼命奔跑的时候,时间在等我,当我不顾一切慢下来,岁月却流走了。
而我的脚,再也不敢赤在沙滩上。
我的国,不在岛上。
寻了一条陌生的路,弯弯绕绕,兜兜转转,巷子里的狗扯着链子跳,啤酒瓶碰撞的声音和锅里汤汁溅到炉盘的滋滋声混在一起,回忆变得很长。
米也长,油也长,他的胡茬也变长。母亲的白发染到耳际,眼角的皱纹也长。
我数了数掌心的纹路,在南国潮湿的空气里,多出一层细密的汗。生命里缺少的和错过的,终会以新的姿态重新出现,那时你可能会淡,可能会慢,也可能,站在某个既定的地方,等一封不曾寄出的信。
或许需要这样一个慢镜头。任我坐在临海的木椅上,海风吹干眼角,海平面漫过天际,我不说话,脚印上开满橙色的花。
画面也慢,心也慢。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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