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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盯了太久书本困倦了的眼睛,掏出一支烟,点上了,悠闲地吸一口,突然觉得香烟好像有点不合口味。如果此时的手里有一根“一品梅”,或者“苏烟”,那种口味正是此时我所想要的。
转念一想,感觉自己有点可怕了。曾几何时,我还自诩为良民一个,并非烟民,不知不觉间,好像成了一烟虫。承蒙今年以来教育部颁发了校园禁烟令,我的烟抽得少了一些,但抽的也贵了一些。抽烟、喝茶与做人一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介教书匠,竟然讲究起烟的味道来了。
思绪往身后的往事探寻,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上烟的。
我首先想到的是祖父母的黑烟丝。自我懂事时,祖父留在我脑中的形象,便是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脚管,一双拖鞋,大步如飞,而手里永远的握着一根烟杆。我经常跟着他去市场看猪崽,或者和某个形象跟他差不多的老伯老叔谈话,边谈边吧嗒吧嗒地吸烟,那烟杆窝里烟团,就一闪一闪变红,然后一阵一阵地冒出呛人的白烟。祖母也抽烟,用蚊香盒盛黑烟丝,那卷烟用的烟纸雪白雪白的,又薄又柔,真惹人喜爱。她喜欢圈着小喇叭状,叼在嘴上,我怀疑她经常绣花绣着绣着就忘记了吸烟。
印象中父亲在我这个年龄时,也抽烟。开始时也是跟祖父母一样,抽着黑烟丝。我还记着,有一次他叫我去帮他买烟。我到小店里看到,那里有一个约摸二尺高,二尺宽的玻璃橱,里面装着一包包用透明塑料膜装成的香烟,没有牌子,但有过滤嘴,每包装两排,每排十根,一排排整齐的烟,那时在我的眼里,仿佛一列列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兵,很有气势。我毫不犹豫地跟店主说,就买那种。难以理解的是,父亲见到了,竟然生气了,叫我非得回去换成黑烟丝不可。我确实地知道,并不是钱的原因,因为一包很有气势的烟兵并没有比一包黑烟丝贵。应该是口味不合,抽起来不够劲吧——现在我想。
那里,我最多是坐在祖父母,或者父亲身边吸“二手烟”,或者好玩,叫祖母给我尝一口,吸上了,呛得咳嗽好久。——至于父亲,我是绝不敢叫他让我尝的,他的脸每天都是黑的,像那烟丝,叫人害怕。
大约到了小学三年级了吧。那时,我有几个日夜在一起的小伙伴。其中有一个叫李书炫的,从幼儿园就整天粘一起。可惜到五年级他转学就分开了。现在他跟我一样,已经是身为人父,可是人在武汉,大约是当着一个工厂的老板吧。我们没有联络很久了。一个月前,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方式加到了我的微信,我们都非常地兴奋,他还说起了小学时的纸烟。
所谓纸烟,就是用纸卷成香烟的模样,点燃了吸。吸得力气大一点,会让烟头冒出火苗来。很呛口,但其实也没怎么吸,叼在嘴里,学着大人的模样,自我感觉良好罢了。在路灯昏暗的夜里,我们在旷野上,在村道上游荡,有一次遇见老师,他大叫,你们怎么吸着烟呢?我们就贼一样跑了。大概是我们几个都是成绩好的学生,或者是老师忘记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第二天他并没有在学校里批评我们。
真正吸起烟来,应该是在十年前吧。那时的工资并不高,每月好像不到1000,但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我是自认为是良民的——小时候那是小屁孩的把戏,当不得真——即使有钱也不吸烟,所以自然不会去买。吸上烟原因,那时帮助一个学生辅导,他的爸爸送我钱,我硬是不拿,后来他送了四条红双喜,再拒绝他就生气了,所以放在家里。也许是自己的劳动果实吧,就忍不住鼻子的痒,去嗅了嗅,感觉味道还真不错。直到现在,会吸烟的人,也都公认,那种老牌的红双喜,是味道极好的。于是就试着吸一根,然后是二根,再然后……就失身了。
要是说我上了烟瘾,那也不十分恰当,我现在还可以几天连续不吸。反省一下吧,很多时候吸烟大都是因为应酬。应酬久了,也就习惯了那种味道。以致于有时在刚吃完饭时,斜靠在沙发上,叼一根,很久都不点火,感受那种点火前的美好,点上了,就悠悠地吸第一口。再吸第二口,就没什么很享受的感觉了。或者有时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叼一根,并非真能点燃智慧的火花,喜欢的是那种感觉。
结婚时,妻曾警告我婚后不要吸烟,我答应了。后来偶有违规,她就大说特说。再到后来,她就偶尔说说。现在,只要我不靠近她或者女儿吸,并且不关着窗子吸,并且不靠近那盆摆在沙他当时读博士的时候发旁的“绿宝”吸,并且不要吸得太多,并且不要吸得烟灰乱飞,她也就基本上不说了。
吸烟有害健康,这是圣贤之理。可是最近好像曾在报上看到,有某个国家的科学家发现,在烟叶里可以提炼什么治病的什么什么药。我想这也许是真的。不过,我也抽得不多,现在。每天的日子就是带女儿上学,上班,下班,带女儿回家,再带女儿上学,上班,再下班,带女儿回家,晚上也就是电视,电脑,早早直睡觉,以便明天早早起起床,偶尔来一根,也算是打发一下枯燥吧。
——对了,还要讲究一下场合,要不,还真违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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