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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本中的词流传至今,让后人知道世界上还可以有那样一种情感,可以灿如桃花,也可以淡如流水。真个唱不尽的天上佳话,说不完的人间词话,谁也无法看破生命的另一端隐藏着什么,所以才有了这样多的心酸故事,诚如吕本中自己悟到的那样“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相见时难别亦难】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吕本中《采桑子·恨君不似江楼月》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前朝的李商隐用流光溢彩的动人文笔,为后人写下了一句悲情万分的离别诗句。而宋朝的吕本中则以民歌反复咏叹的形式,写下了一位丈夫对爱人的深深思念。其情虽以白描的手法来写,却如风吹落花般涨满了如水的柔情。
词人吕本中,生于北宋官宦之家,祖上共出了三位宰相,可谓望族。吕本中自小聪颖,又受过良好的教育。本该官运亨通,可惜,因为曾祖吕公著是旧党,他也因此受到牵连,所以成年后仕途并不顺利。宦海沉浮多年,直到南宋,才被启用并赐进士出身。
吕本中的这首《采桑子》是一首离歌,遣词用字,极为浅白。其中情味,却耐人咀嚼。说尽了临别那种依依不舍的幽怨,却完全没有一般离歌那种“哭哭啼啼”的浅露。本词以含蓄表达深情,格外感人。
这首词的上片写的是吕本中他行踪不定,在东西南北漂泊。在漂泊中经常在月下怀念自己的北京哪个医院治白癜风病好妻子,感叹妻子不能像月亮那样跟自己在一起。下片写他同妻子分离的时候多,难得团圆。
本词的特色,是文人词而富有民歌风味。民歌是真情的自然流露,不用典故,是白描。这首词既是真情的自然流露,也是白描。民歌往往采取重复歌唱的形式,这首词也一样。像“南北东西”、“暂满还亏”两句白癜风早期症状及治疗是重复的。就是上下两片,也有重复而稍加以变化的句子,如“恨君不似江楼月”与“恨君却似江楼月”,只有一字之差。除此之外,民歌也往往用比喻,这首词也运用了比喻,“江楼月”正是比喻,这个比喻亲切而贴切。这首词用北京治疗白癜风疾病哪家好“江楼月”作比,在上片里赞美“江楼月”、“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是到处漂泊、永不分离的赞词。下片里写“江楼月”、“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是北京白癜风专科哪里最好难得团圆的恨词。同样用“江楼月”作比,一赞一恨,是在一篇中用同一个比喻。
民歌源远流长,并且是传递文化与情感的载体。早在西周开始,为了表达纯洁质朴的感情,人们便将其汇编成歌谣集,通过口语的形式代代相传。在《诗经》诞生的那个古风盎然、情感奔放的时代,人们将爱恨情仇、离别愁怨婉转唱出来。这表明在那个时代,人们是自由的,感情是奔放的。而在受到理学束缚的宋朝,人们所能表达的除了君子相交淡如水的情感之外,便是借景抒情的含蓄之意。
然而吕本中却偏偏要打破世俗,将心底蒸腾的犹如岩浆般的热情表达出来。“要相忘,不能忘”,这是他对已然逝去的美好感情的大胆吊唁。“对人不是忆姚黄,实是旧时风味老难忘”,这同样是他对欲罢不能的感情的一种直白露骨的抒发,毫无雕琢的痕迹。吕本中将清新自然的古风带到了宋词中来,自然流露,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民歌的精髓在吕本中的运用中再次焕发出熠熠的光彩。
相见时难别亦难,吕本中用独属自己的词调写出对妻子的思念,把情痴的形象描绘得无以复加。
【那一腔娓娓道来的情思】
驿路侵斜月,溪桥度晓霜。短篱残菊一枝黄。正是乱山深处、过重阳。
旅枕元无梦,寒更每自长。只言江左好风光,不道中原归思、转凄凉。
——吕本中《南歌子·驿路侵斜月》
这是吕本中抒写旅途风景和感受的小令。在那个动乱时代出门远行的男子,心中必定装满了凄凉。无论是为生计还是为功名,他背井离乡,独自一人,即便是见到再美的风景,只怕也是黯然神伤、见景伤情吧。
“只言江左好风光,不道中原归思、转凄凉”就算这里风光再多绮丽,我也只能从满世界的繁华中看到一地荼靡。小桥流水,残菊淡黄,如同记忆中突然亮起的灯火,在柔软无边的天涯显得触目惊心。
离别之时,想到的总是来日方长,后会有期,然而至今归期几何,尚且不知。未来对于一个旅人来说实在是场虚妄。佳节之日,你是否可以看到我满衣襟的泪水,打湿的不止是衣衫,还有浓浓的相思。
吕本中善写悲歌,他的词里有说不出的寂寞和难耐,也有道不完的深情和哀思,读在眼里,刺在心里。如果说吕本中巧借民歌的形式将词写得别出心裁,令人读后如余音绕梁而三日未绝。那这首《踏莎行》则更是写得迷离恍惚、含蓄隽永,既兼具了民歌的风貌,又融汇了宋词的典雅,可谓是他词作中的上乘之作。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
记得旧时,探梅时节。老来旧事无人说。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吕本中《踏莎行·雪似梅花》
借梅怀人,虽然这首词意境不深,但是却另有一番风味,清艳绝伦,像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少女在春风吹拂的垂柳下独坐,令人赏心悦目,而又黯然神伤。吕本中的风范可见一斑,令人心生敬佩。上阕以梅花和雪花相互映衬来写,梅花似雪,雪似梅花,但其实梅非雪,雪非梅,二者互为背景,互为依托。一种浑然天成的意境油然而生。
虽然以花比雪在诗词中多有用到,例如周密在他所作的《清平乐》中提到,“欲梅欲雪天时”,还有王安石的诗中也写道,“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些都是以花喻雪的诗词大作,然而在吕本中的笔下,梅花和雪不但相得益彰,而且更显迷离之态,更算得上是写雪写梅的佳作。
而到下阕时,词人笔锋一转,写景转为抒情,将忧思之情脱出。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写道:“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而吕本中则是以此下手,更是添加了几份凄凄婉转之情。
吕本中借雪抒情,将一腔情思娓娓道来,读这首词有时光流转的悠远之感,美妙之余更添感动。虽然暗含悲切迷离之音,但是就如同夜莺歌唱,声声啼血,却宛如天籁,令人欲罢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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