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心中美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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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来人，带了一些土特产。妻子随意地送一些给别人，随意地摆放在冰箱和食柜里。这些琐碎并未引起我的注意。   

　　今天，妻回娘家，女儿上班在学校就餐。我只好自己解决肚囊之物。   

　　翻箱倒柜，偶然间看到被冷冻如铁一般的玉米饼子，这种乡土食物灿黄的颜色一下子就勾起我的馋涎，口腔里顿时湿漉漉的，嘴唇立即贴上去，想咬上一口，还未张嘴，那股淡甜的幽香便进入了嗅觉。   

　　一顿美味享受，几杯淡酒下肚，那种久违的亲切便诱我回溯到童年的生活——这偶然的相遇，必然让身心渴望参与到时过境迁前的那一系列的精神盛宴之中，那段快乐时光成了我个人历史的甜蜜，当然也掺杂着些痛楚——思念心中的美人。   

　　小时候，我是与祖母一起生活在胶东半岛的那个小村庄。那时的物质生活异常贫乏，主食是我们家乡话称之为地瓜的山芋。但奶奶常常给我们加餐——在山上捉到的蚱蜢、黄豆虫等，奶奶均会在做饭时放在灶中烤熟给我们吃，那种焦香至今仍可清晰地得到回味。   

　　一日三餐中，奶奶总是将家乡人以为是细粮的玉米饼子掰一半给我和叔叔家的孩子们，然后再让我们吃山芋，她自己却没有此等享受。她常常是吃育过秧的山芋，或是山芋粉做的黑饼了。那种难以下咽的食物仿佛与奶奶的味觉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似乎对劣质食物产生的病菌也有着天然的免疫力。而今，想起我们的生活比往日好上千万倍，想起我们有美味的解馋，有容颜的涂抹，有穿戴的讲究，有居室的豪华，还有情趣、休闲、旅游等诸多的惬意，这些均实实在在地吟诵着当代幸福如歌的人生。此之于奶奶们的前辈，是何其痛悲，无异于剔肉剐心——想念奶奶，常常就是这样，情绪阴晴不定，心中苦乐搀半。这已成为只有自己才能感知的来自内心的不平衡。   

　　奶奶没有留给我什么遗产遗物，但我却异常欣慰，因为我有一张奶奶慈祥的照片，就放在我的书房玻璃台板下，我可以每天与她相见。此时写作这篇小文，我也正端详着她——原本黑色的头发已变得灰白，宽宽的额头上呈现着柔和的最好白癜风医院咨询皱纹，长长的鼻子两侧有着深长的纹路，一直延伸到唇角。这在东方命相术中，代表着对痛苦的隐忍。但奶奶的面容却微笑着看着我。她依然是那么得美，那么得动人，那么得恬淡，眼睛里的善良是那么得让人愉慰。她常让我陷入对一个朴素女人美丽和智慧的探讨。她的美不是那种沧桑之后而产生的，我想应该是遇事善于思考而生发通俗哲理所自然呈现的。我想了解她作为一个没有读过书，不识字的旧社会家庭妇女的每一个思维的瞬间——为何如此显高雅，如此有气质，如此现聪慧？   

　　每当她将优越和享受让给子孙时，每当她将劣质和难受留给自己时，每当她面对贫困而坦然知足时，每当她面对余裕懂得牺牲时……这一系列的举手投足和一连串的表情声容，像是永留我脑海里活的形象。这个丰满的立体形象常让我思索出她的美并非是天生的，而是那种谦和与智慧相连的美，是那种深邃与表象一致的美，是当今我辈难以企及难以超越的美。   

　　记得上小学一年级时的一个下雪天中，奶奶到书堂（学校）去接我。我因与同窗打架而被先生留了下来，奶奶领着我去赔礼。回途中奶奶指着雪地的脚印说着，那一席话至今还响在我的耳畔：看看自己走的路，斜了歪了就要改，直了就要走下去。   

　　当时，虽不太懂奶奶此番话语的含义，甚至还存疑地怪她怎么就扯上走路了呢。长大后每次想起当时情景，仿佛再次聆听一样，每次均有天眼洞开，一番新悟之感，每次均能领略到那天的雪景汇合着奶奶的声音，穿越在我的耳边，抚摸在我僵硬的心脏，如同一次重生。由此，我也常伴随对奶奶智商如此之高的一种敬仰和羡慕——有一种祖辈的美丽和才智是必须经过日子、岁月、时间的洗磨，才如金子一样覆盖在我们晚辈的肉体和灵魂之上的。   

　　看着奶奶留给我的这张照片，想到奶奶许多无意中默然迸发的对晚辈温暖淳朴的聪明思维，就让我想到了人生的血缘亲情。自客观上讲，血缘亲情是宿命里设下的一个网络，由曾祖至玄孙的纵向与我辈至姑表的横向而相互联结交织，是必须面对而又不可选择的人文环境，但对血缘亲情的心态和处理方式却是非宿命的，它取决于人的价值观和利益观——今天的人，满耳听到满嘴说出的均是“孝心不古”的感叹，却不曾想到或已忘却我们的祖辈留给我们血缘亲情的感动——抚育中的无私的精神遗产。   

　　今年冬季，弟妹们去了老家，为奶奶修坟。我本可以随之而行，去瞻仰和缅怀奶奶的遗骨，去释放和宣泄多年的哀思。但我太自私了，居然舍不得自己一周的空闲时间（学校正好休课）。为此，妻子严厉地批评我不孝，女儿对此不置可否的表情也似有责怪的意味。但我不后悔，因为在弟妹们于老家享受近亲远戚的浓浓亲情时，我却有奶奶的这张照片，因为我已将灵魂和身体分开了，我的身体可以在此守住我的寂寞，而我的脑海却可以透过城市逼仄的上空，我的灵魂却可以飞过无边田野的空旷，落到千里之外的奶奶墓地，去祭祀奶奶给我留下高价的温暖和寓意的遗产。而弟妹们在奶奶坟前时，我也似乎能感觉到北京哪家治疗白癜风专业奶奶在打量我现在的眼神，那正是照片中的美丽浅笑中医治疗白癜风方法，那正是一种默契会心的交流，那正是一种穿越治白癜风的办法时空的面晤，那正是在这寒冷的冬季与奶奶坐热炕拥暖衾的闲聊，那正是依偎在奶奶身旁再次真实地做了一次她的孙子的满足……   

　　想到此，我流泪了，是幸福的泪水伴随着满口玉米饼余香的感觉。由是，又想起这口中之物的来历——奶奶在东屋家磨玉米粉的身影，她一手推着磨杆，一手将玉米粒捋向磨孔，身子向前倾斜地用力地向前走着，汗水满满地淹渍在她的土布衫上……这个定格的平淡的美人画面，让我得了祖母善良慈光的鉴照，得了祖母钟爱灵气的慈育，也让我能于平淡之中自得其乐，在力所能及中享受人生。   

　　（注：后文将自我童年的穿着、玩耍、出行、生病、离别、祭祖、节日等方面详细写出奶奶的美丽。）编辑评语对祖母心灵美的思念(作者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