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生活回忆之三

难解烈酒

青年点的同学开玩笑，送给我一个“全国总导演”的绰号，那是因为，大队有个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我和回乡青年崔耀义，分别是队长和政治指导员。队长就是“导演”。   

　　那时候，全国所有的文艺刊物都停办了，除了样板戏，其他艺术形式，也都统统被说成是“封资修”、“四旧”，而取缔了。我们排练节目没有任何参考资料，只好会什么演什么，但封资修的不能演，只能学唱“样板戏”和跳“忠字舞”。即便是这样，因为文化生活极度贫乏，老乡们还是很愿意看我们的演出。   

　　除了在文艺宣传队当“导演”，我还借着学习“小靳庄”，搞“政治建队”的机会，指导我们生产队的社员唱革命歌曲。   

　　我虽然在学校学过一些音乐知识，但那是副科，国家鼓励使用高效低毒农药学的不甚认真，水平仅限于能识简谱，而音准、节奏都马马虎虎。社员们更是很少唱歌，一张嘴就是二人转调。有的人不光跑调，而且嗓门还特别大，常常把我也带跑了，怎么也找不回原调了，于是大家就哈哈大笑起来。   

　　枯燥、单调的生活中有了歌声和笑声，妇女和孩子都乐不可支，男人们虽然嘴上说这是闲扯淡，不好意思张口唱，但妇女们学唱时，他们在旁边都竖着耳朵听，没人的时候，也会唱上一两句。我曾经听见赶车的华大可见叔一个人在场院压豆子时唱过，虽然走腔走调，一股二人转味，但他很陶醉，唱得洋洋自得。   

　　大队还组织了一次汇报演出。我们生产队演出了一个老妈妈小合唱。记得我还临时编了一个报幕词：“革命红旗迎风飘，政治建队就是好。人虽老，心最红，也要上台表表忠。”   

　　“九大”召开时，我们还组织起了“高跷队”。“走资派（原大队书记）”王大爷给做的高跷，村里的青年男女都踩着高跷，扭起了大秧歌，足足闹腾了一整天。   

　　其实，老乡们对什么是“政治建队”，什么是“九大”都不很了解[url=http://www1.pingxiangshizx.com/jsxw/300部分银行房贷利率的收紧0.html]张育军简历[/url]，也不感兴趣，不过是因为在那文化禁锢的年代，农村生活太单调，太无趣，想借此因由自娱自乐一番罢了。   

　　一方面是因为社员们对文艺宣传队抱有很大期望，不能老拿样板戏和忠字舞糊弄他们；一方面也出于对文艺的热爱，所以我们就尝试着自己编写文艺节目。我们编写了“坐唱”、“天津快板”，还编写了“小话剧”、“快板剧”，尽管很幼稚，却大受欢迎。我写的小歌剧《卖猪》，取材于邻村知青的真人真事，曲调是从一本废旧的音乐杂志上“扒”下来的，演出效果出奇地好。我们很快就红遍整个公社，不但常常受邀到各大队去演出，还参加了县里的文艺汇演。   

　　后来，我被抽调到法库县文化馆搞文艺创作，崔耀义被抽调到铁岭地区文工团——他就是给赵本山写小品剧本的崔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