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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等人吗?
不,我在等晴天。
晴天是谁,是人类吗?
不,晴天是神明。
张男听着不远处一对男女的对话只觉着莫名其妙。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天气晴朗得很,湛蓝色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图案。
男子得到晴天的神明的解释后,带着一脸不可理喻的表情离开了。张男这才能够打量起那个女孩子来,女孩先前被那男子遮住了半个身子,看不真切。
女孩淡淡的眉眼,眼神时而游离,时而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整个人显得脆弱而又神经质。皮肤呈现出变态的苍白。那小伙子一定是想不开才来搭讪这么个称不上美女的女孩。
张男也在等人,等谁呢,等一个叫做“晴天”的人。
张男和晴天认识的时候,晴天已经二十三岁了,大学毕业半年多,在一个小小的外贸公司里做助理,薪水很低,每天早出晚归,坐很久的公交往返于家与公司之间。张男会嘲笑晴天的工资与她带着稚气冒着傻气的坚持。张男二十九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门经理,收入翻了晴天几倍,可没房没车,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怎么治白癜风有老婆。恋爱倒是谈过几次,最后都阵亡于结婚前夕,张男无法满足丈母娘对女婿的基本要求。晴天于是也有机会嘲笑张男的注定单身,但晴天知道,张男其实是买得起车的。
晴天和张男是在朋友公司组织的聚会上认识的,朋友说不如处处看?张男见晴天没说话,开玩笑似的问是不是嫌我年纪大了?晴天摇摇头,就这样留了联系方式。
在这之前几天晴天做了个梦,梦里她抓着一把乌黑的长发,毫不犹豫地剪了下去。醒来后立刻百度梦的寓意,周公说这是个好梦,近期内有桃花运。她把这个梦告诉张男的时候,张男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还相信这些啊?”晴天是相信这些的,但她无法向张男准确的解释出原因。她的梦大多荒诞不经,而最关键的是,更多时候,她记不起这些梦以及百度出来的梦的寓意。晴天很健忘,她讨厌记忆力好的人,非常讨厌。她也不喜欢回忆过去,过去的晴天简单粗暴,单纯糟糕。她讨厌那些记忆力好的人和她说起过去,所以她讨厌小绿。小绿不仅记忆力超群,也爱碎碎念过去。
小绿说起那些过去的事来如数家珍,连细小的枝节都记得。这些事晴天有些是记得的但不愿提起的,有些直接是完全没有记忆的。回应前者的时候,晴天支支吾吾,回应后者的时候,晴天大声反问道:“啊?有这码事吗?不记得了。”当说到晴天不想提起也早已经忘记的事的时候,晴天会尴尬地笑笑说不记得了。小绿并不能分辨出晴天对于过去的不同反应,依然时常提起。晴天不想再和小绿做朋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主动地离开小绿,以前还会和小绿吵架,但近几年来,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人也变得比从前宽容了。和小绿在一起的时候,晴天总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几乎什么事都依着她。
把张男介绍给晴天的那个朋友,就是小绿。
“小绿是我唯一的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晴天觉得自己显得特别凄凉。
“你们认识多久了?她是个怎样的朋友?和她在一起快不快乐?”张男抛出一连串问题,晴天想了很久,只能回答出其中一个。
“我们认识十年了。”
小绿是个怎样的朋友呢?晴天想可能是个风情万种而又贪幕虚荣的朋友吧。
和小绿在白癜风早期症状是什么一起开不开心呢?晴天想是快乐的,但这种快乐并不健康,就像戒不掉的瘾。
晴天无法向张男开口说小绿的风情与虚荣,从没对什么上过瘾的她也解释不清不健康的快乐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抬眼对上张男的眼睛,张男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她真的什么也说不下去了。晴天慌乱中转过身子,指着远处的弯月说:“你瞧,好圆的月亮啊。”
张男越过晴天的后脑勺看向夜空,月似镰刀,人如温玉,张男想把眼前微微颤抖的人儿抱进怀里。他把晴天拉近自己,晴天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睛可能是因为激动而有些湿润,张男以为晴天是喜欢看烟花的,在暗淡的月光以及昏黄的路灯下尤显得晶亮清澈。
“我送你回去吧,”张男被晴天亮晶晶的眼睛晃了眼,恍惚中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说送她回去,“明天我有个会要开。”他想,每件事情总有原因,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强行加一个上去。
晴天的脑袋还在嗡嗡嗡得地叫嚣着,听到张男说要回去,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失望。原本说好要等到八点的烟花,却连放烟花的地点还没走到就要离开。晴天不喜欢烟花,她不明白烟花有什么好看的,放烟花时的爆裂声那么刺耳,味那么浓烈,绽放过的烟花凋敝时拖着的白烟那么刺眼。烟花的盛放是一种壮烈的牺牲,晴天是这么想的。
“可是我们还没看到烟花?”然而晴天还是这么问了,她不想这么快就和张男分开。。
“下次吧。”张男目视前方,两眼空洞。
晴天对自己没有经历过并且难以想象的事情总觉得不可思议。她以前觉得“掩面而泣”是个非常滑稽的成语,怎么会有人这么哭呢?肯定是在假哭。电视剧里常有这样的画面出现:居心不良的女人为了博得同情就以这种矫情的方式,边哭边偷眼看是否有人确实投以同情的目光。
老板说周一八点开会,要求全员到场,比正常上班时间早了四十五分钟。晴天在挤公交时被人群挤到门口,为了找个舒服的姿势,她把右脚往旁边移了一点,这一脚在以后被想起来时总觉得带了点宿命式的意义。车门打开时,晴天的右脚被压了。在持续被压了近半分钟后她的呼救声才越过人头传达到司机耳朵里。晴天看着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有好心人给她让了个座位,她一瘸一拐地挪到座位上,忘记了有没有道谢,只是双手捂着脸挡住随着脚一同被挤破的泪腺以及横流的眼泪。周围人议论纷纷,晴天听不真切,除了切身的痛楚,她感受不到其他。直到下车,直到到公司,晴天也没能控制住情绪和眼泪。她没有参加会议,对于同事的关心也没有理会,她捂着脸沉浸在眼泪里不能自拔。晴天在伤心的时候多少是有些不管不顾的。
晴天把这件事告诉小绿,小绿问:“你怎么不去找司机索赔。”
这个问题晴天不止听过一次,一起下车的乘客问过,公司同事问过,爸妈也问过,然而晴天回答不出来。要她怎么回答呢?难道非要她承认自己毫无生活经验,非要她承认她自己的懦弱?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晴天想如果跌倒了没有人来扶,自己可能连站都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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