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rqlyqyym

西瓜硬糖

“列车朋友们，前方即将到达西平车站，请下车的旅客携带好您的随身行李，准备下车……”   

　　我把带了一路的耳机摘下，透过窗看再熟悉不过的家。   

　　在黄土地上弯着腰的农人过去了，立着嫘祖故里的大牌子过去了，红色墙壁的高档小区和残破的砖瓦房交替着过去了，公路上一粒粒的金黄色过去了，压弯枝头的石榴过去了……   

　　我在想，一个月前离开的时候那么翠绿的苞谷叶子，怎么就变得枯黄了呢？那一汪绿，明年，还一样吗？   

　　一个趔趄，车停了。   

　　拎着大包小包，人们开始挤着下车。其实人倒也不是很多，好像一挤，也就显得多了。除了见惯的各式各样的行李箱包，提在手里的多了些礼盒   

　　是哦，中秋了。   

　　   

　　（一）秋收   

　　又是一个秋……   

　　记得上小学写作文，题目是《最喜欢的季节》，我最爱写的就是秋天。“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玉米笑得裂开了嘴，农民伯伯笑弯了腰。柿子熟了，苹果红了，空气中飘满了桂花香……树上的叶子变黄了，一片片的落下，仿佛一只只跳舞的蝴蝶，美极了……”不知道当时的我在哪闻到的桂花香。现在的我仍是喜欢秋天，喜欢中秋和十一连在一起的最长假期。   

　　中秋是给离家的人用来思念的。看了一个视频，大致讲的就是中秋不能回家的人如何如何的思念父母，逗的我眼泪落了下来。本不打算回家的我，还是忍不住定了车票，毕竟当初选择留在Z市的原因就是离家近。   

　　   

　　出了站，要找个三轮车。找车可是有讲究的：车要不新不旧，太新，说明刚开始拉活，太旧，说明车子用的太久；司机师傅不能太老，老了反应力差。我大眼一扫，就看中了一个。   

　　“走不走？”   

　　“妮儿，去哪儿？”   

　　“培（盆）尧张部（渡）口”   

　　“嗯……我着（知道）那儿，上车吧。”   

　　“多少钱？”   

　　“都15哩，看你学生样儿，回来过节哩吧，收10块妥来。”   

　　“中，走。”   

　　开三轮车的都是五六十岁的人，男性居多。成本低，三轮车三千多，再张个绿色的篷子，不用挂牌，不要驾照，生意就可以开始了。况且，三轮车在西平比出租车更受欢迎，一路“绿灯”，能更快到达目的地。在火车站、汽车站、商场、华港和KTV这些人多的地方蹲点，要不了多久本钱就赚回来了。   

　　大叔很健谈，一路上说着话。他姓李，年龄不到60，北京治疗[url=http://www.wzqsyl.com/]白癜风要怎么治疗好白癜风哪家医院安全[/url]家在环城乡，一儿一女都已成家，县城里都有房子。老两口没跟着儿女，在老家自己过着，说是想吃啥做啥，自由些。大叔是鼎立制杆厂的退休工人，不愁吃喝。   

　　“叔，那恁这多得劲啊，不在家享福，还拉三轮？”   

　　“妮儿，你不着（知道白癜风那里治的好），这人闲不住……再说挣点是点，老了生个病吃个约（药）可贵来，也不能弄啥都张嘴问孩子要……有的时候孙子、外孙女回来还能给他们点零花（钱），呵呵呵呵……”   

　　大叔的笑带着些土的气味，我闻得出来。   

　　   

　　路两旁种的都是杨树，不知道什么原因，叶子掉落的要比学校里的快。枝杈上挂着零星的叶子也都摇摇欲坠了。太阳一落，风乍起，树叶哗啦啦的响着，秋意更浓些了。电动车是一道风景了。大的、小的，黑的、白的，雅迪的、小鸟的，真是种类繁多。这会儿在路上的有两种，一种是在城里干活，晚上回村的；一种是在村里干农活，晚上回城的。这也算是城乡交流了吧。   

　　公路本就不宽，也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走车，一半晒苞谷。为了防止车碾苞谷，摊开的苞谷外沿放着木棍、酒瓶、树杈，只要是能挡车轮子的，都那么横摆着。这时候的路显得很拥挤，车祸也就发生了。一辆车，新的，车牌还没挂上，撞到了拖拉机，新车的左前方几乎是一片模糊了。一辆车过来，堵着，又一辆车过来，又堵着……。很快，不堵了，车从苞谷上面碾过去了。苞谷占了车的路，还是车占了苞谷的地。以前光滑宽敞的场面（专门留出来晒粮食的地方）去哪儿了？   

　　   

　　苞谷，下雨了拢成堆用薄膜盖起来，天晴了摊开来。拢拢，摊摊，苞谷就入仓了。   

　　阴天，没雨。可大家都上房顶上拿着木锨开始拢了，我也就跟爸妈上了房顶。隔壁家的张妮儿大大（大妈）和建堂大爷也在房顶上拢，不到两岁的小孙子龙龙在苞谷堆里玩得正欢。   

　　老爸抓起来一把苞谷，用手握握，又撒下来。   

　　   

　　“张妮儿，苞谷咋样来？”   

　　“木恁哩干，听声儿还木住哩……哎，小清回来了，啥时候到家来？”   

　　“大大（大妈），将（刚）到家，回来好干活，嘿嘿……恁还木喝汤（吃晚饭）哩吧？”   

　　“哪喝来，先拢拢盖好……你个鳖孙，白（别）撒来，一会儿弄一身……”大大的骂声中透着隔辈人的亲昵。   

　　   

　　吃完饭，大大抱着龙龙来我家玩儿。龙龙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绿茶，就吵吵着要。小孩儿就是小孩儿，拿到了手里，就想要打开喝。大大不让，龙龙的感冒刚好，不敢让他喝凉的。龙龙不依，哭闹了起来。大大把绿茶瓶子作势往天上一扔，说被小鸟叼走了。这么拙劣的魔术，这么虚假的谎言，也就骗骗小孩子。龙龙就是小孩子，龙龙笑了，不会说话的他指了指天边的鸟。龙龙想要去抓那只鸟了，可鸟早已飞远了。   

　　   

　　一夜，雨没下。   

　　村里的早上格外的冷，穿上旧外套，爬到房顶，苞谷已经被摊开了。云层里慢慢地透出些光，多云的天气。   

　　“恁俩几点起来的，咋不喊我？”   

　　“喊你，都等到晒干来。早知道就不拢来，还得摊开，费那劲”，老妈嘴里嘟嘟囔囔着。   

　　“啥都有，都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再说老天爷变了脸，咱做老百姓的能不意思意思”，老爸总是幽默着。   

　　因为早上还没刮胡子的缘故吧，总觉得老爸比昨天老了。   

　　拢起来，再摊开……   

　　没有大晴天，就那么的晃着的多云天气，时不时的下着些雨，让人措手不及。我喜欢旅行，到过不少地方，爬山、赏湖都碰到过下雨天。每每看到别人愁眉苦脸的骂着下雨天，我倒是惬意自在，觉得雨中的山多了些雾让人多了些想象，湖中的水有了雾显得更加的妩媚轻灵。而农忙时节，下得雨是毫无美感可言的，哪家不是总动员着急忙慌的拢苞谷呢？   

　　   

　　老爸在生气，生他弟弟的气。   

　　“清儿，有笔木有？”   

　　“笔？啥笔？”   

　　“往咱扬场机（能把苞谷里的碎屑分离出来，让苞谷更干净）上写个字。”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