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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灶房前有一方十几平方米大的菜园,里面一块儿一北京看白癜风疗效好医院块儿种了一些辣椒、香菜、茼蒿、小青菜,稀专家白癜风稀落落的,全靠了自然生长,夏秋之节,它葱葱郁郁,但在这只有十几个老师的心里,它倒更象又添了一处小小的绿化地,没有人指望靠它吃菜。
平时上灶的只有三四个老师,灶师是一位六十多岁慈善的老婆婆,有时灶上买的菜差点绿色配菜,她便到门口那个小菜园里随便掐一把,虽然长得不是很肥壮,但鲜绿厚腻,下到锅里,炒到菜里,绿的抢眼,绿的劲道,吃到嘴里满是浓烈的野味与清香。
那天,放学送完学生,转身经过小菜园,早晨降了霜,天气阴冷,到处都是一层白白的霜,老人正在菜地里掐了几颗绿油油结着葙花的小青菜。
“青菜被霜打过了,现在吃就好吃了。”一个年老的老师不觉说了句。
“为什么呀?”我问。
“因为霜打之前,吃起来有苦味,打过后,吃起来味就变甜了绵软了……”他对我说。
北京看白癜风最专业的医院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竟好久在我的心中装着,每次想起它便亮亮地闪动,被霜打过之后小青菜的味由苦变的绵甜了,以前应该听说过吧,怎么从未有所感触或什么印象。
在我人生中的第二个二十岁的时候,我离开中学又一次来到了属于支教区的较偏远的这所小学,带着人生中的起起落落,感受着生命中的轮回,我总是不止一次地感慨:就算我侈望,侈望,就算上天又能轻易地让我失去一切,重又回到当年梦开始的地方,可我又怎能轻易地重新再次拥有当年那颗如朝阳般火热升腾、青春瑰丽的梦想之心呢?
可一起来的我们两个,在这中老年教师俱多的小学里又成了最年轻的了。
也许毕竟历经些许风雨,己懵懂难再,这里人又少,很快我们就和这十几个老师熟悉了,关系融洽,闷的时候我也会主动到隔壁那个显得很封闭的“老头”房里窜窜,跟“老太婆”说说话,拉拉家常,那几个老师竟颇有所感,说以前来的年轻人从来是不愿跟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打交道的。由于刚开学,有点忙乱,学校只有午饭,下午的饭我有时不免随便吃点零食,那天,我没回家,隔壁的老头突然给我端来了他刚做好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各色炒菜,虽然切得粗细大小不均,但色香味俱全,正啃饼干的我吓了一大跳,除了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满心愧疚,我一再推辞:“不敢、不敢,你一个老人怎么能给我这个小人端呢……”之后,我便尽快拿来灶具,决心不再怕麻烦,一个人也要好好地为自己做饭。听说,以前几乎没人主动跟他打交道。
武老师五十出头,总是嘻嘻哈哈,象个孩子一样爱说、爱笑、爱唱,算得上是我们的“开心果”,我和她最熟,她不止一次地说,以前新分配来的那些年轻的女娃,是连正眼都不愿多看她一眼的,我倒觉得一个总是能给大家制造快乐的人不管年龄大小,总是让人愿意亲近的。
做饭的老婆婆,每次做好饭,当那几个老师吃饭时,(由于厨房太小,根本没地方坐),她要么在屋前站站或随便转北京白癜风专科医院哪家好转,等他们吃完她收拾完再回家。从我们俩来之后,她有时也会来到隔壁我们的门口,看我们做饭或吃饭,跟我们搭话,我们便热情地招呼她进来,尤其是雨雪天时,我们便拉她进来坐,很快她跟我们就很熟了。收苹果的季节,一天她给我们俩每人提了一小袋苹果,虽然五六个,却是挑的顶大的象果王。尽管如今在农村几乎家家都有苹果,我们也不例外,可谁又再愿意把自己家的苹果拿来,给别人尝一个呢?我们俩除了心里暖暖的,更为老人朴实的内心所感动,之后我俩不约而同地愧疚:我们没有先想到为老人给予点什么。我除了受之有愧,又明白了生活应该是宽广丰富的。
当我们俩也为老人回礼,表达了小小的心愿后,一次室友无意间说她想吃苜蓿,第二天老人便给她拿来了自己掐的苜蓿,又次她从家里给我俩带来几块自己做的黄面馍让我们尝尝鲜。她曾无数次地当着我俩的面说:“这次来的你俩人好得好!”其实我们倒并未觉得有一丁点特别,她说,以前她给那些女孩子们整天做饭吃,没有一个人情愿跟她说话,她从来没有进过她们的房间,有时有事想问个话,她们便露出厌恶的表情,躲得远远的。我笑了笑说:“太年轻了嘛!”
我想她们就象那未经霜打的小青菜,做人难免是生涩的。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不喜欢跟年龄那怕梢长的人打交道,对老年人肯定有意无意是疏远的,但也绝不会象老人说得那么过分。
想想自己也倒并未和他们有过多的深交,只不过是给予了一份尊重与友好而己,没想到在他们的心中却激起了不小的反响。
由此我想到了我对待父母疏略、粗糙、冷淡、逃避的态度,我总将这些粉饰成无可逾越的代沟,我明白了是时候了,尽快地该改了……
寒风中,看着那光秃秃的枝丫上一串串火红的柿子,听说霜打前,它是苦涩难咽的,霜杀过几次之后,它便变得甘甜爽口。
我的心头不觉一阵欣喜,哦,原来我们已经是被霜打杀过的呀,我们的灵魂从此不再浮躁,做人不再生涩,生命应该变得更有厚度,变得更绵软、甘甜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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