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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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重感冒，因为无意中碰伤的手，工作上一天，到晚上疲累之极也没有一个体贴的人，一双安抚的手，还得照常地做饭，照料两个孩子的饮食起居，闷头睡上一觉也是奢望，不禁深深怀念起母亲护佑下的日子。那覆上额头的温暖粗糙的大手，那端上来的生姜鸡蛋汤面，那准备好的药和一杯温热的水，竟至让我怀念到泪盈满眶。父母的家就近在咫尺，第二天一上了班便打电话给母亲，说感冒了想吃汤面，中午回家吃，就想重温一下未嫁时从未珍惜过的温暖。   

　　父母的家抬脚就到，可因为平时需照料孩子，父母的身体还算硬朗，因此并不常回。一进门便迎上父亲的笑脸，母亲早在厨房忙开了，凉拌的菜，准备炒的菜，待洗的菜，又是一顿丰盛的午餐。心里觉得愧疚，一边埋怨母亲太兴师动众，一边举起右手申明不能碰水。在里屋看电视的父亲闻声赶来洗菜，父亲文人一枚，做家事笨手笨脚，加之因早年手术不成功落下的后遗症和后来加上的糖尿病，一向被母亲纵容着不让做任何家事。现在竟然来洗菜了，我不禁深深自责，又插不上手，更觉坐立不安。吃饭时捧到手的汤面却不是原来那个味了，昔日的温暖还在，可是那份安享的惬意心情早不知所终。对着一桌子的菜，既没有吃的胃口也没有吃的兴致。除了觉得给年迈的父母添了麻烦的不安外便是没话找话的寻找话题，可不管说到哪个话题都因没有热情的回应而变得生涩，一向健谈的父亲只闷身不语地吃饭，偶尔对接几句又是沉默，母亲走来开了电视，这才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吃完了饭，碗立刻被父亲收了去洗，我又是一阵赧然，后悔不该来给父母亲添麻烦。母亲准备和面烙饼预备晚餐，父亲说，“你的手还破着，和什么面”。我立该羞愧起自己的小题大作，母亲的手原来也破了，我来她提也没提，怪不得父亲一中午沉默不语，原来心里是怪我的自私和娇气，又因为不经常来隐忍不发。母亲骄傲地告诉我说这些天都是父亲帮她洗碗，言语里满满都是被体贴到的满足。在父母两人的和谐默契里，我像个融不进去的局外人。   

　　常日里儿女们都各忙各的，空荡荡的家只有父母亲相陪着。父母亲的感情一直很好，到老了更添了许多依恋。父母抱着儿女的忙能帮多少帮多少，自己则尽量不要给儿女添麻烦的心态，家里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告孩子们的，自己的身体也是尽量自己调理，母亲人缘好，加之和药打了一辈子交道，因此能用到我们的地方实在微乎其微。去年父亲在异地住了一个星期医院也是只有母亲陪着，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每天在医院化验检查，自己打饭，相陪着出去遛弯，逼仄的病房空间狭小，邻床躺着一个重病号，形销骨立，从早到徐土松告诉记者晚疼得哼哼呀呀，不知道年迈的父母对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垂死的老人，心里会不会生出对死神的无奈和恐惧，反正我是在看到时有触目惊心的战栗的，心里无端地漫天漫地落了许多泪，表面却不敢露出半点异样，再看到因床位紧张，父母晚上需挤在一张小床上相偎而眠时更是不忍，要换母亲回去，母亲找了无数理由拒绝我，又看到父亲也实在不愿母亲离开只好作罢。汽车一发动眼泪便夺眶而出，不敢回头却也能看到父母亲相互搀扶着，站在那儿目送我离开久久立着的身影。   

　　离开家愈久，从前的那个家之于我愈陌生，即便是近在咫尺，即便是会常回家看看，我亦成了家里的客人。十多年里，其实我亦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主妇，可是在父母眼里，我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养的小女，有心展露一下厨艺却总因厨具的陌生而找不到做饭的感觉而笨拙着，反倒是据北京天伦医院专家唐荣琼介绍在公婆那儿，一切都轻车熟路，全因出嫁后一直和公婆生活在一起，后来分开住吃饭也还在一起，与婆婆在日常的琐屑中竟磨出了胜似母女的温情，身体的不适，心情的郁结都能得到婆婆适时的体贴，关切地问询和排解，婆婆也是最有兴趣和我分享小儿女成长点滴的那个人，她甚至比我还欣喜地赞叹着孩子的每一分成长和改变，因牵挂主体的一致，和婆婆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共鸣，顺理成章的值得一提的是，对婆婆那一声“妈”叫得自然而随意。   

　　人和人相陪着久了，总会生出旷日持久的感情。总觉得爱一个人，便是给他足够多的时间，有什么比陪伴更能表达深切的爱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