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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欠矿山一个拥抱
从五楼门口一直延伸到采区的水泥路,像油嫩的脂粉涂抹在矿山脸上。乍一看,似乎与步履蹒跚的她有点不搭调。采区的各个台阶犹如她的鱼尾纹,皱褶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密,把她的老态龙钟勾勒得一览无余。大车像永远喂不饱的孩子,没日没夜地奔跑着、呼喊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肆意在她身上汲取营养。初春的阳光下,日渐孱弱的她,俄而会打个盹又继续哺乳,像不知疲倦的机器。精神头好时,她也会抚摸大车的头,疼爱的眼神能把大车的心揉碎。
一日清晨,在井采洞口周边,肆意弥漫的浓雾,像念一种魔咒,让一切变得蒙而神秘,叫人浮想联翩:浓雾过后是晴天,沐浴着春光,枯树长出新芽,裨草开始泛青,翠绿的山峦若隐若现,宛如梦幻中的美景。甚至洞口忽上忽下的安全栏杆,都像是春着眨眼睛……透过袅娜的晨雾,矿山给人一种生机盎然之感。可是却很少有人因此感念晨雾,或抱抱春光,认为皆自然所赐,无须感怀。
我站在浓雾里,远眺上苍恩赐的矿山,竟一时语塞。
一
记忆像水,总在不经意间泛起涟漪。2008年汶川地震,废墟,尸体,救援,泪水,以及劫后余生的幸运,像重磅一样,一次又一次撕裂人们的神经。天灾无情人有情,一夜之间,大家紧紧抱在一起,伸出援手,再伸出援手,不分贫富,不分地域,不分老少。我看到这样一个故事:祖藉河南驻马店18岁男孩龚忠诚,因患小儿麻痹症,14岁时随父亲来到广州乞讨,双腿严重退化,平时他仅靠双手走路。就是这么一个残疾的孩子,他听说地震捐款后,做出了常人都难以做到事。5月12日下午,在广州华乐街的支援抗震救灾募捐现场,他从乞讨的碗中捐出几个硬币,现场工作员担心他不够钱吃饭,告诉他可以不捐。他回答说还有钱。随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十元,放在募捐箱。照片上的他,双手吃力地爬着将钱放进捐款箱。摄影师的视度很独特,现场工作人员站起来望着他,惊讶,敬佩,尊敬,渴望,一个起身,一个抬头,一个捐,一个收,碰出的火花满满都是爱。没想到,两天后他又夏季白癜风来到捐款现场,把身上近10元零钱全部投入捐款箱。而几天后,他又分别火车站附近两次捐款,前后四次捐款,合计金额100多元。虽然他每次都将当天乞讨所得全部拿出,从数量上看,捐得还是少,甚至微不足道,但他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就是想捐款,没想太多,多捐一点,他们就能好一点。”回味他说的这句话,我的心久久难以平静。同样,在矿山也有这样一位老人,凭记忆我已叫不出她的名字,只依稀记得她姓余。暂且就叫她余阿姨吧。我从矿电视新闻里看到,当时余阿姨已身患重病,电视画面上,她腿脚不便,一条腿看起来伤痕累累。那时矿山的收入普遍不高,所以震灾捐款有捐几块、十几块和上百白癜风是怎么引起的的,最多不会超过五百元钱。而老人却将她看病的一千块钱毫不犹豫地捐了出去。而她家十分简陋,家具陈旧,几乎没什么电器,满屋子是各种瓶子……看完电视,我倚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随即感慨万千:她身患痼疾,自已都需要别人照顾,却倾尽所有想着他人。她絮絮叨叨说了些话,但印象最深是“应该”两个字。老人的举动打动了我,并影响至今。后来只要有募捐活动,我都会想起余阿姨,她就像一面镜子,时时提醒我,上善若水,大爱无声。
二
在骆驼山公园大理石的人行道旁,有一排矮小的桂花树。桂花开时,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引得路人流连忘返。而走近辛玉芝老人,我也闻到了桂花的香气。在十里矿区,辛玉芝老人可谓家喻户晓。她究竟做了多少好事,恐怕难以统计。2014年6月30日,87岁的辛玉芝老人荣获江西省国资委唯一的“龚全珍式好干部”称号。认识她很偶然,我协助矿电视台拍摄一个关于她的片子。去她家那天,天虽有些灰蒙,或许是她家楼房靠近山边的原因,感觉却很清凉,心里不禁对采访信心满满。为了更好地了解老人,采访前,电视台的李记者做了功课,和她在选厂工作的儿子约好,先采访采访他。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李记者与他的交谈时,他说刚开始并不赞同老人出去帮助别人,并举了个例子,说女儿出生后,因为奶奶长时间不着家,从小到大几乎没带过。外面的人亲切地叫她辛奶奶,而自已的亲孙女,却很少见到奶奶,见面甚至都感到陌生。自从1982年她退休到现在,手上就没留一分钱,钱都全部捐出去。镜头前,儿子越说越激动。他说,她上次摔了跤伤到了腿,到省里看病,花了不少钱,现在我不说钱的问题,而是她老了,走不动了,可还是那么热心,矿里或谁家有什么事,只要她知道就会去帮忙……当然,看到她受到那么多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尊敬,现在也慢慢理解了,但希望她注意身体,不要再忙碌了,享两年清福吧……说着说着,已过中年的他眼眶竟泛红,声音有些哽咽。这时,李记者才想起摄像机镜头没调到位,赶紧起身去摆弄,但已经迟了,最出彩的镜头已然错过。我也懊恼自已没多个心眼。有时采访对象情绪上来了,如果当时没拍到,想要再拍到同样感情饱满的镜头几乎不可能。随后,带着小小的遗憾,我和李记者进了辛玉芝老人的家。李记者把话筒放好,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是53年入党的一个老党员,我能够当医生,是享了矿山的福,现在退休了,生活好了,所以我要感恩……考虑到她年事已高,生怕老人身体吃不消,所以我们的采访尽量缩短。其实辛玉芝老人做好事已到了痴迷的地步,她住的房子只有43平米。就在这个狭小的房子内,还专门辟出14平米的面积,堆放大大小小募集来的各种东西。她很少买新衣服,一件衣服穿到不能穿为止。有个细节让我特感动,邻里有个杨大姐,得了脑血栓常年瘫痪在床,喝口水翻个身这种简单的事,都需要人帮忙。白天家人忙于工作,照料起来力不从心。辛玉芝老人得知情况后,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冰天雪地,天天坚持去帮把手。遇上杨大姐心情烦躁时,还留下来陪她拉拉家长、说说心里话。碰到她感冒发烧,辛玉芝又联系医院同事给她看病,有时一待就几个小时,上下楼梯走的实在太累了,她就坐在台阶上歇会儿,揉一下发酸胀痛的双腿……采访结束,辛玉芝老人特意送我们出来。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我活一天就要做一天好事。我有钱哩,卡里还有5000元,我要全部捐出去!听完老人的话,我白癜风的遗传因素都会有哪些浑身一震,像闻到一股久违的桂花清香,手紧紧抓住摄像机支架,嘴唇嚅嗫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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