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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沦,他跌倒”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你们的上方。他乐极生悲,可是他的强光紧接着你们的黑暗。———尼采。
广袤的草原,奔跑的猎豹,急速的追赶着那头肥美的鹿。鹿奔跑着,它是为了生命而奔跑,稍有一下迟疑,就会丧命于豹嘴。它迈着矫健修长的四肢,疯狂的奔跑。猎豹张开肌肉发达的四肢,紧追其后,豹是为了生存而奔跑,倘若松懈,今日就会饿着肚子仰望星空。它收紧瞳孔,气势汹汹,鹿屏气凝神,全速奔跑。
“啪”来来关上了电视,“猎豹肯定吃了鹿,蠢东西。生来就是给强者吃的。”来来踢踏着拖鞋,来到卧室,一头栽到床上。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拨出去“喂,过来我家,带着午饭,牛腩焖饭。”
十八分钟后,帕特满头大汗的敲开了来来家的门,来来接过牛腩饭,一屁股坐在沙发,大口的咀嚼。帕特上前从包里掏出一瓶冰镇可乐“慢点吃”
“来来,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中关村。我周日就会搬过去,然后不会再过来这边了。”
“妈的,哪家的牛腩饭?这么难吃?”手一挥,塑料饭盒碰到墙壁,“噗”的一声,地上白花花一片大米饭,零星的见几块牛肉。像是呕吐物一样恶心。
帕特皱皱眉,“钱给你留在了卡上。我周日就走了,你也找份工作吧。”
“老子用你管?滚滚滚,别让我看到你,滚。“
帕特冷笑:“废物“
门啪的摔上。来来抬抬眼,也冷笑了一下,“脏货”。
帕特走在街上,太阳很大。他快走几步,走在了公共长凳上。
来来有什么方法治白癜风这个废物,这几年像是依附在他身上的蚂蝗一样,一点一滴榨着他的血肉。这样的他,还不如死了。终于摆脱了,这个吸血鬼一样的寄居者。
夜晚降临,城市依旧如白昼。
人们行色匆匆又充满戒备,仿似每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假想敌。悲哀啊,像是茹毛饮血的远古人一样,赤红着眼眶,向假想敌挥着隐形的刀。这就是生活在文明社会的文明人啊,个个穿着金刚罩铁布衫,身上生长着一根根的刺,刺向你,刺向我,刺向我们一脉相承的同胞。
帕特坐在酒吧一角,眼神迷离,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晚,他就自由了。
饮下杯中的龙舌兰,他环上身旁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性感的嘴唇一开一合,“姐姐,来吧“
一支酒瓶飞来,砸在帕特脸上,血,带着酒气,一滴一滴然后一片一片。人群中尖叫不断,帕特捂着脸,“滚出来“
来来走过来,依然是拖鞋,背心短裤,不修边幅。“脏货。“
当头又朝着帕特劈下一支酒瓶,血迷住了帕特的双眼,倒地之前,他抓了一把来来“解脱了”
帕特死了,来来也终生监禁。
“夭寿哦,听说了么?前天酒吧死的那个人,是干那行的,一个男的,干那行。”一个女人挤挤眼。
“啧啧,杀他的那个人,跟他是同性恋。”一个女人边说边撇嘴,“多变态,多污秽。”
“据说杀人的那个以前挺有钱,是做生意,因为他俩同性恋,气死了爹妈,赔了生意,另一个靠卖肉挣钱给他还债。”女人神秘兮兮。“我也是听邻居说的。”
“哦呦”
叽叽喳喳的八婆最恶心,拔舌地狱肯定会接纳她们。
监狱里的来来低头想着,假如没有帕特,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那年,后海的吉他声像是的音符,能让人醉生梦死,能让人泪流满面,低迷的声线,轻吟浅唱,都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那年的帕特,在午后微醺的阳光下,迷离着双眼,微张着双唇,用眼神蛊惑着来来,轻轻哼着“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来来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家里生意因为投资问题,巨额亏损,妈妈心力交瘁,又得知他爱上了酒吧驻唱帕特,终于一命呜呼。本来是富贵公子,一夕之间成了落魄乞丐,来来一蹶不振。帕特用肉体生意一次一次给他还债,四年,帕特终于受够了不修边幅的来来,他决定离开。而这次离开,成了他最终的解脱。
堕落的爱,沦陷的生命。
“假如没有帕特,那么,四年前就没了我。是帕特,施舍了我四年。“
“或许,我这一辈子,就过了四年。“
“啊,死了也好,再也不会有人说我和帕特是变态,再也不会被人当怪物。”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芜人烟,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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