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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住院
她的眉头不经意间轻蹙，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这个并不宽敞房间里，她竟然毫不知觉。初春的太阳已经放高了很多，清晨东南方向的微微带着一丝金色的阳光还是会让人感到丝丝的温暖。坐在小小的电脑桌旁等待自己的管床医生登记信息，仿佛有一种被讯问笔录的紧张感。听护士说管床医生姓宋，可能是在手术中。屋子里还有两个病人一起在等，嘴里不停的抱怨着：“唉呀，宋大夫什么时候来呀？我还得回去开会呢！”她却不急，既然是要做手术了一切就先暂时放下吧。明天或者是下个星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会议，工作也许都不知道是不是还需要了她。自从发现了脖子上的那个硬硬肿块儿的一刻，紧张恐惧一直陪伴了她好几个月了，现在却仿佛可以放下一些了。从一开始年轻主治医师的满不在乎：“没什么大问题。99％良性。很多人都长。”到专家刘主任的安慰：“良性的可能性大。”B超诊断书上的－不除外和刘主任为难的表情：“有恶性的可能。你要不去穿刺看看吧。”直道昨天张主任果断的建议：“比较硬，你还是做了吧。明天早上到病房来，有床位就住院。”
一大早天没亮就出了门，到了病房等张主任查了房确认可以住院，于是开了住院条下楼办住院手续。楼上楼下一通的跑，领了病号服在护士站登记完成，只等最后一步：管床医生登记病人信息了。此时的她仿佛很安闲。是呀！甲状腺癌也许是所有癌症中最轻的了吧？何况还没说就一定是呢！手术也许并不可怕，但孤身一人来面对一切未免凄苦……
一个身着绿色刷手服外套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被几个病患或者家属模样的人簇拥着走进医生办公室的一刻她仿佛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到这里。瞬间年轻大夫就被包围起来。她心里想着：医生可真不容易呀！
当最后一个病患向门口走去时，医生看见了她，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了。
“您要不先去吃饭吧？我等下再来。”
“没关系，先登记你的信息吧。”
……
“姓名？”
“黎想”
“年龄？”
“32”
“婚姻状况？”
“已婚”
“爱人身体状况？”
“……我，哦……我离婚了，我说已婚是想说我结过婚。”
如果这个时候有面镜子她应该可以看到自己的尴尬表情。“现在医院真奇怪，病患信息登记怎么连配偶身体状况都要关心了。”
医生登记了她的病情病史，收纳了她手上的检查结果。依就不忘对她的肿瘤关怀一下。专业术语叫：触诊。所有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医生说：你可以先所以中年人了解胃癌的前期症状很重要回家过这个周末，病床需要几天才能腾出来，你算挂床，周一早上7：00之前到这里做所有术前检查。空腹，头一天晚上10点之后不要喝水。手上早已经被套上了病患特有白色的手环。她已经算住院了，那个大日子就在眼前了。此时除了她还没有一个亲人知道要发生的一切。是呀！亲人。
二，亲人
她走出医院的大门时已经是下午了。北京的三甲医院每天一大早就人潮汹涌。医生们仿佛是上满发条的机器一般。和这些身着白衣的天使们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每一个角落满满的黑压压的求医者。站在这个门口，仿佛门里门外是凡俗的人间与清冷天国的分界点。一时间她有些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走向大马路刚要伸手拦车，电话响了。是波波的电话。
“干啥呢？”
“刚从医院出来，住院手续办完了。不过我还不能住，算挂床。周一来做检查。”
“真就决定做了？那你下面就没啥事情了？咱们去看电影吧，晚上再一起吃个饭。”
“好！”
看音乐剧还是第一次－－－《悲惨世界》。这本小说是初中看过的，当时并不真的明白。脑子里的一切仿佛在大银幕前可以被暂时忘却了。直到字幕滚动，灯光渐渐亮起。两个眼含热泪的女生才回到了现实世界。如果人能生活在梦境之中有多好，醒了这一切就可以不算数了……
晚饭很丰盛，波波的老公比雄也来了。其实他才是她的发小，高中同学。到如今已经认识十几年了。然而女人之间的友谊仿佛更加容易建立。她和波波反而是更亲密些。她亮出手腕上的纸环：
“我现在也算是住院了。”
“啥时候手术定了吗？”
“还没，住进去了应该会很快吧。”
“你周末干啥呀？”
“老实在家呆着，我就当自己已经住在医院里了。”
晚饭一直是欢笑不断，仿佛她什么也没有经历。大家走出餐厅，比雄要开车送她回家。
“别了，太绕太远了。这里打车挺方便的，我自己打车走就行。”
说完她急步冲向大街。是的，再晚一步她怕眼泪会掉下来。让人看见她瘦小的背影已经可以用个可怜来形容了。再添了泪水就可以换成凄惨了。出租车在灯火阑珊的三环路上慢慢前行，周五的晚上北京依然喧嚣依然车朝滚滚。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能还在赶往下一个狂欢的地点，如此良辰怎能就浪费了？又或者热闹的地方让他们没有那么寂寞。她却要回到自己的安乐窝，自己的，只有自己。
第二天是周六，她去了爸妈家。如果不是怕几个星期不能回家父母会计较，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必要告诉父母这个手术。即使是告诉他们也只能描述的再普通再轻巧不过的小手术。固然是因为父母年纪大了如果担心会伤了身体，更一层的原因是年纪大了的人容易想的多，更容易往自己身上想。孩子多半是被他们看作是自己的延伸。孩子出了事情最大的反应是：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呀！如何如何……对自身命运的忧虑更加是伤神又伤身。如果再说出疑似癌症，天哪，怕是他们又会有多少个夜晚不能安枕。更何况刚刚自己离婚的打击还不知道老两口是不是已经消化下去了，于是她决定还是多些隐瞒为好。
“我甲状腺上长了个结节得做个手术，已经办了住院手续了，应该下星期就能做。”
“啊！严重吗？干嘛非做手术呢？”
“医生说还是做了好。”
“你杨阿姨也长了，就没做。你干嘛要做呢？”
“人和人情况不一样。”再多说怕是要露馅儿了。
“还是做了好，回头你们也不用做什么。我跟弟弟说让他帮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就可以姚院长推荐通过生态瑜伽来保护颈椎。实在不行的话，君姐也可以帮我签个字。”
“让你爸给你签吧。”
“行，我跟他说。”
“爸，要是弟弟和君姐都没空，你就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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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5 03:4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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