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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3月,一个夜色如漆的夜晚,在广袤无垠的黄河三角洲,凄厉的寒风吼叫着,好似要把这块地上的房舍统统卷到咆哮的渤海里。趁着夜色,顶着寒风,广北县九区区委书记傅文彩(化名李润生),只身一人来到西营村,召集村干部,研究动员群众坚壁清野反击日伪大扫荡工作。会议刚开始,伪十六旅成建基团的垃圾队(特务队)就像饿犬一样寻觅着扑过来。傅书记听到屋外有动静,立即命令村干部撤离,他却被蜂拥而至的特务堵在里屋内。尽管他身手麻利,放倒了两个近身的特务,但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逮捕了。
接到区委书记李润生被捕的报告,伪团长成建基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狰狞。
成建基,是当地成家寨人,属下匪兵大都是本地人。鬼子侵入山东后,成建基团投入了日本人的怀抱,成了名副其实的汉奸团。成建基为长久控制广北地区,选中了具有战略要地的三里庄,他们把三里庄的所有村民都赶出村子,然后抓丁派夫挖壕沟、垒高墙、扯铁丝网,大动土木,欲把三里庄修建成一座城堡式的“铜墙铁壁”。可工程麻烦不断,白天修建,一到夜里就被扒拆的七零八落。成建基把共产九区区委和这一带民兵的“捣乱”,简直是恨之入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成建基派出特务队(当地群众称之为垃圾队),四处打探扒拆工程的人员。“垃圾队”像夜游神,东村走西村转,依靠人熟地熟大肆抓捕区村干部,祸害八路军、民兵和“青抗先”。被垃圾队抓捕后,有的被砍头、挖心,有的被大卸八块、“点天灯”,手段极其残忍。几天前,九区区委驻地的西商村,正在研究工作的张副区长和商村长被特务们堵了个正着。押往三里庄,一阵严刑拷打后,商村长被砍了头,张副区长被关进水牢里等候处置。恰在这时,区委书记李润生也被垃圾队逮捕了。
得意忘形的成建基,望着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年轻区委书记,好似看到了整个九区区委的覆灭,看到了这一带所有支部和民兵组织的消亡。“你就是九区区委书记?”
“我是一名员!”傅文彩泰然自若。
“据说你是寿光人,为啥跑到我们广饶来捣乱!”成建基假装斯文地问道。
“捣乱?”傅文彩向前跨一步,“日本人跑到我们国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八路军是领导百姓打鬼子的。只有鬼子的走狗,摇尾乞怜、勾结倭寇,认贼作父,残害自己的同胞,才是真正的捣乱者!”
碰了钉子的成建基,一脸尴尬。“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还年轻,还有家,还有远大的前程,难道你不考虑后果吗?”
傅文彩藐视地看了一眼成建基:“我很爱我家,很爱老母、娇妻和小女,但我绝不当亡国奴,发誓用我的鲜血和生命捍卫这个国家。”
软的不行就动硬的,成建基气急败坏地令手下严刑拷打,然后又把傅文彩关进水牢。除去头部外把整个身子捆绑着浸泡在水里。遍体鳞伤再加上污水浸泡,钻心的疼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可钢筋铁骨的傅文彩咬紧牙关、宁死不屈。
几天后,行刑室里,恼羞成怒的成建基大声吼叫着:“李润生,说出你的区委成太原白癜风医院员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痴心妄想!别忘了,在你面前的是一名员!”傅文彩毫无惧色,巍然如山。
“在我的刑具下,一些员都招供投降了。放明白点儿吧,重刑之下,不怕你不招。”
“怕死,就不会打鬼子,怕死就不会除汉奸!有啥招数就使吧!”傅文彩挺了挺胸膛。
大义凛然的傅文彩,喊着成建基的小名,怒斥着这个汉奸、卖国贼。成建基像一只被激红眼的野兽,显露原型,破口大骂起来“混蛋!你们人简直是些共产共妻的野人!”
傅文彩仰面大笑:“没听说你们长辈与外国人交往,咋生出你这个民族败类野马杂种!”“野马”是成建基的外号,也是他最忌讳的字眼。成建基被激得狂吼着:“快!快!快!不要让他说话了,割掉他的舌头!”
行刑后已不能说话的傅文彩仍二目圆睁,喷出仇恨的火焰,怒视着成建基和刽子手。
沾满英雄鲜血的刽子手们已经浑身战栗,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钢铁意志的人。
杀人无数的魔王成建基也被英雄的大无畏气概所震慑,暴跳如雷地指着英雄傅文彩:“快挖掉他的两只眼,再活埋了他!”
刽子手们抬走了浑身是血的傅文彩,将他活活地埋在了三里庄附近的草地里。
北京治疗白癜风最有效的医院傅文彩英勇地就义了。
这年,他只有24岁。
(二)
这年6月,一场一场的大雨轮番侵袭着山东省寿光县,不但北大洼积满了水,跃龙河也溢出堤面,到处沟满壕平,一片汪洋。
西北方向又涌上来一堆乌云,不一会儿黑云遮天蔽日,人们还来不及收拾院子里的家什,刹那间狂风骤起,似巨龙般的闪电腾跃站立,震耳欲聋的雷霆响彻整个跃龙河畔。
傅文彩牺牲的消息传到了台头乡傅家茅坨村,这天,傅母被叫到了村公所。“嫂子,你可要挺住呀!”村干部傅河警把傅文彩牺牲的大致经过说给她听。面对噩耗,傅母直瞪着眼,没有哭泣,也没有抱怨,似不相信,又似早就预料到一样。
天塌了!傅母跌跌撞撞回到家,孱弱的老人、年轻的文彩妻和六岁的女儿小凤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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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鸡叫头遍的时候,傅母要出远门了。不知是翻炒的声音,还是锅里飘出的阵阵香味,小凤揉着眼从炕上跳下来,拽着奶奶的包袱不让走。然后又麻利地穿上小褂子,提上鞋要跟奶奶一起出门。傅母嘶哑着嗓子说:“在家听妈妈的话,照看好弟弟,我出门找你爷(爸爸)回来,外面打仗,你不能去。”
屋外滴滴答答地下着雨,傅母甩开孙女的手,一头扎进治白癜风秘方风雨中,一步一滑地消失在傍明天的那段最黑暗的时辰。
这年因雨水特别大,通往村外的道变成了水路。
太阳一钻出云彩,大地就像个蒸锅,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傅母怕带干粮丝囊(坏了)了,就带了半小口袋炒面。
婆婆离开家的日子,文彩妻像丢了魂一样,有时趴在炕上哭泣一阵子,有时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无心干活,也无心做饭。遗腹子“鲁南”才生下来几个月,饿得哇哇直哭,她好像没听见似的,两眼直愣愣地发呆:婆婆已是奔五十的人了,又缠了个小脚,妇女们大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丈夫已牺牲,可不能再搭上相依为命的婆婆呀!。文彩妻不断到门外张望,一遍一遍地嘟囔着:“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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