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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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霏霏
漉漉雪雨，漫漶恣肆。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堆积上一层厚厚的尘埃，瑟瑟的冷风寒气凛冽，砭人肌骨。我静静踱步在一片积雪之上，莫名的沉郁之感像墓碑一样压在我沉重的心上。在这雨雪霏霏之时，空气更加稀薄，寂静更加古旧，事物在颓弱的光线里模糊难辨。尘封的记忆顷刻间訇然崩塌，散落成一地拼凑不回的碎片。   

　　犹记幼时，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我踏着白雪去探寻那株傲寒的梅。行至某一转角的小巷，一种无与伦比的尖锐之声霎时响起，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步履沉沉，心事重重地推着灵柩，行走在那条看似没有尽头的小路。唢呐声像是在沉重地叹息，又像是低声在哀鸣。夹杂着人们此起彼伏纪念活动期间暂停生产的哭嚎声，交织着悲怆与绝望，孤独与凄惶。   

　　我久久伫立在那里，凝视着一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一种莫名的虚空与彻骨的悲凉将我紧紧攫住。漫天雪地里，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已；泪漪涟涟中，我惊慌失措地逃离，逃离那个笼罩着死亡的心殇之地。   

　　从那以后，那皑皑的白雪，悲切的唢呐声，飞扬的纸钱，便成了我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成为午夜时分时常造访的梦魇。每当雨雪霏霏之际，我就莫名地联想到死亡，回想起那个骇人惊心的冬日。   

　　仿佛是宿命一般，又是一个雨雪霏霏之日，命运似乎开了一个带着些许冷嘲意味的玩笑，当初那个木然的看客而今却成了故事的主角。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我仔细端详着他沟沟壑壑的面孔，干瘪皴裂的双手，黯然无光的眼睛。我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双手，竟有几滴浊泪从他的眼眶悄然涌出。我慢慢地探出手去，擦拭他的眼角，轻柔地抚摸他染上秋霜的眉头，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们面对面，却不能诉说任何的语言，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在这头，他在那头。任凭我如何呼喊，如何哭号，他也听不到。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沉默着，冷静着，克制着近个国家每年都要聊聊天气，内心却在哀鸣，灵魂却在希望地区深圳滴血。就这样静静待在他的身旁，难捱无尽的漫漫长夜，直至天亮。   

　　淅淅沥沥的小雨兀自飘然有友在络上发现一个女留学生的博客而下，混杂着寒气渗透的雪花，冷意刺骨。悲壮的唢呐声划破寂静，一行身着白衣之人踽踽前行，哭声震天。我异常的冷静，内心却空落落的，仿佛被掏空了似的。就这样讷讷地走着，头脑一片空白。烈烈的罡风，纷扬的雪花都与我无关。走着，走着，似乎那条路从未有过尽头。   

　　当人们都散去时，我却未尝离开。我端坐在新坟之前，轻轻地捧起一抔黄土，将它紧紧压在胸口，悲声恸哭。恍恍惚惚之间，我仿若看到一个空灵澄澈的世界，一个垂垂的老者回过头来向我挥手告别。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那些记忆在稀松平常的日子里悄悄安放在心底，寂然无声，却在每个雨雪霏霏的日子里，如波涛夜惊般汹涌成了海。我默默地遥望着远方，或许在天尽头，凄切的唢呐声再次响起，荒冢旁传来了一曲离殇，零落的纸钱漫天纷飞，魂灵在云彩上唱着悲伤的骊歌……   

　　雨雪霏霏，惆怅独悲。编辑评语伤感……(作者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