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 y1ir10ec

西瓜硬糖

雨好像一直下，从一个半月前就开始了，没有停过。   

　　人们刚开始还会心存侥幸的期盼着晴天，后来的对话变成，“出门要带伞啊，这雨怕是停不了了。”   

　　这雨苦了出行的大人，却乐了小孩子，因为全市的学校已经宣布要停课两周。为什么是两周呢？大概是还存留一份侥幸罢。   

　　“你看连老天也不帮我们，我们分手吧！“他决绝的说出这几十个字，每一个字都狠狠地踩在我的心上，脸上没北京哪个医院能治好白癜风有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是默然的，好像从说出那句话开始，或者之前我们的关系就早已陌生。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用眼神目送他离开，因为当初是我下的这个誓言。   

　　“如果雨一直下，一直下，下到下个月尾我们就，分手。“回忆起那时的声音还跳到着俏皮的音符，因为我想这场局怎么着也不会输，却输了。这么小概率的事件，竟然也被我遇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也忘了当初是为什么而许下了这个誓言，只是记得那时的我们好像真的走到了尽头。只要一见面总有东西吵，或者是新的矛盾，或者是旧的恩怨，互相伤害互相撕扯，就像两只刺猬。现在终于安静了，属于他的东西也搬走了，心却空了。   

　　奇怪我那么在乎，为什么不挽留罢，我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死嘴皮子，所以这一生注定要为这张薄脸受尽各种苦，可是我不能怨别人，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相信命运。就在分手的第二天，也就是新的一月初，雨竟然奇迹般的停了。人们似乎忘记欢呼，只来得及惊诧，而小孩儿则在雨后初晴的第二天被通知提前开学。真是不守信用的学校，隔壁的小胖男孩嘟喃道。   

　　而我好像嗅到上天传给我的讯号，也许他并不是我命中的那个人罢，所以上天才会这样戳弄我们。可是就算这样想，阴暗郁郁的心情一丝也没有被窗外的昏黄光线温暖。   

　　哭了一个晚上的眼睛，果然肿的像灯泡，眼睛里除了棕茶色的眼瞳，充满了血丝。于是顺势又请了一天假，反正只是公司的小职员，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请起假来还是soeasy的。   

　　有了三天假期，我选择了回家，三个小时的动车，跨越了两个城市的距离。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熟悉风景，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眼不见心静的道理还是挺对的。全程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转过头，眼睛一直望着窗外，风景从繁华到简陋，再转向繁华。心情却是愈来愈晴朗了。   

　　母亲对我的突然归来并没有表示多大的惊讶，只是随口问了句，“关子怎么没一起过来。”我迟疑了半分钟，一遍整理房间，一遍思忖。“他，上班”“哦，那我去煮饭去了。”母亲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颤抖，我之所以撒谎，是不想回家的旅行变成劝说和谩骂。   

　　大概是我的错罢，毕竟像我这样什么都是一般般的，除了一张还算让人想要了解的脸，其他大概是勾不起男人多大兴趣的。所以在刚开始与关子交往那阵子，母亲像疯了一样，每天都嘘寒问暖，关心关子，对待关子比对待我这个亲生女儿还亲。   

　　这事要是让母亲知道了，怕是要掀了我家屋顶，或者更可能的是杀了我罢，呵。这样想想，好像真的是自己的错，又好像自己真的不孝。   

　　“青丫头，叫你半天了呢，出来吃饭。“母亲气鼓鼓的立在门边，手里拿着汤匙。我弱弱的跟着出去，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对不起关子我又想你了。   

　　席间母亲多次提及，下次要待关子回来，甚至问到什么时候结婚。   

　　我的心跟着沉下去，隐隐的痛。强颜欢笑着，咬着筷子。   

　　M市和前几日的X市一样，也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弄得我顿生一种错觉，以为这雨好像从我们下誓言那天起就没有停过，从未停过。   

　　走在繁杂的街上，心情似乎也没有从母亲的问话中缓过来。大脑一直回放着我和他过去的种种。欢声笑语，吵闹咆哮。。。   

　　“林青。“倏地眼前一幢人墙，挡住我的去路。熟悉的呼唤把我拉回现实。   

　　“李立循。“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很丑，哭笑不得的脸。   

　　“我记得关哥说你上班啊，你怎么也回来了。“我想他那线路简单的大脑大概是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定不会说。只是心里纠结着他怎么也回来了，为什么也没有说明我们分手的事实。   

　　我扒开人来人往的人潮，撇下苦苦冥思的李同学快速消失在人声鼎沸的回头路十字路口。   

　　夜晚，熟悉的海风，带走夕阳的余温吹来咸咸的鱼腥味。放在过去，我会捏着鼻子，说离开。可是现在闻起来确是满满的昏黄的夕阳的味道。因为这是我们初识的地方。在X市的码头。   

　　离人的港湾，是不是在初识的那一刻，我们的结局就不会太好。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这一刻我知道即使结局再怎么糟糕，再怎么悲惨，我也要走完，和刘子关一起，走到最后，直到上帝把我们分开，否则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即使是我们自己。   

　　夜深，我背着马路大道，面朝着海风，看着海那边的夜景。我知道他正慢慢走过来，不是听到或看到，也许是某种心有灵犀，反正我知道他如约来了，oh，不，是早到了一分零五秒。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回过头，正好对上他质问犯人一样的眼神。还有疲惫的黑眼圈和血丝。   

　　“我不管什么誓言，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还爱我吗？“海风把我的话吹散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听到了，于是我又大声的重复了最后一句，“你还爱我吗”他迟疑了半晌，走近我，对着我的耳朵说，“你知道我们的问题从来不是什么誓言，我们真的没办法在一起了。”   

　　我几乎失声，声音颤抖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突然抱着我的双肩，板正我的身子说，“我们在一起只是互相伤害，何必呢？”   

　　“不是，我宁愿那样互相折磨，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生不如死吗？这几天一空下来就想你，想我们的过去。”我猛地挣脱他的禁锢，跑进他的怀里，任由泪水混着被风吹乱的头发浸水他的衣襟。   

　　风还是呼呼的吹着，我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和死静的夜色融为一体。泪水却突然停止了，就像那场雨。   

　　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因为他的心里再没有我，他宁愿孤独着也不愿再忍受那种永无休止的争吵，伤害和漠视，而我宁愿被伤得遍体鳞伤也要守护那份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的感情。   

　　我们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应该不算太坏吧，我笑着问清风，而清风带走泪水，却带不走我死去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