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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老家的锅屋门前有一棵老柿树。
家里的人,谁也记不清它是哪一年来到我们的家的。我依稀记得,它刚来的时候,也就和父亲差不多高,细瘦的枝干像根细竹竿。那时的院子还是农家土院,我们姐弟仨在院子里玩石子、丢沙包、跳绳、玩弹珠、摔泥炮、踢毽子的时候仿佛就有它的影子。想来,它在我们家也有二十多年了。我们已从稚嫩的童年,步入了为生活努力拼搏的而立之年。父亲母亲也从矫健的中年,走进了步履蹒跚的老年。
如果它能说话,肯定会滔滔不绝的向我们述说我们自己都忽略了几乎快要忘记的变化吧。
还记得北面的低矮的四间石墙灰瓦房。当我们站在院子里时,就能看到房顶的屋脊,还能看到飘着白云的瓦蓝瓦蓝的天空。那时还经常会有喜鹊、麻雀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落脚在我们的屋脊上啼叫。父亲是个心灵手巧细心的人,为了保护老房子的木门底下少受雨水的冲刷浸泡,他专门又在每扇门外安了一扇有主门的一半大小的小门这已是该指数自去年月以来第个月处在警戒线之上。这些小门也成了每当雨天我们小孩子最喜欢趴在上面,开开合合玩耍的玩具。也因此没少挨批评。那时候我非常喜欢夏季的雨天。妈妈和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们坐在门口拉着家常,做着针线活,我扶着小门站在门口,听雨水打在柿树叶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看屋檐下被水帘子激起的一串串泡泡,还有那一个个长时间被雨水凿出来的露出白沙子的小窝窝。院子里的水汇流成河,我们几个经常会卷起裤脚,在雨中淌水,跺脚扑腾水花,每次也都会弄湿大半条裤子。因为怕挨熊,回回都是玩够了,拧拧水,把裤腿挽起来,悄悄的把它捂干。也因此曾在大夏天里,冻得嘴唇发紫,全身哆哆嗦嗦的打着寒战。
以前灰瓦房前面一年四季都会放着一大一小两口缸。母亲每年都会在大的缸里腌制满满一缸的疙瘩菜,小的缸里装上满满一缸的豆瓣酱。这可是我们姐弟仨一年上学要带的咸菜啊。只要天气好,母亲每天都要打开这两个缸的盖子,让它们充分的接受阳光的爆晒。而每次当母亲搅拌酱缸的时候,我们都会凑到跟前,深深地嗅一嗅那鲜美的酱香的味道,仔细的看一看豆瓣酱漂亮的酱红色。记得有时候母亲还会晒上几个辣酱蛋子,在缺衣少食的童年的日子里,这就是我们的零食呀。我们经常是在院子里玩一阵,然后就会忍不住去捏上一点辣酱块填在嘴里,辣的嘴里吸吸拉拉,舌头发麻,眼圈发红,还是越吃越想吃,直到呴的嗓子哑了,咳嗽了才作罢。
院子东面曾经的鸡窝猪圈,被整盖成了一间放拖拉机、杂物,牛草料的敞篷。妈妈也经常在这里收拾出一席之地,几乎在每个周六我们回家拿干粮的日子,烙上一天的掺杂着地瓜干的又干又硬的麦子煎饼。想起牛草料,就不能忘记每当父亲外出打工,我们隔一周回家帮妈妈铡一屋子的草料的日子。春秋天还好,不冷不热,即使满头满脸满身的沾满了从干花生秧子上抖落下来的灰土,也不会觉得太难受。最难受的就是炎热的夏天,满身的汗水,混着灰土的粘粘的、刺刺的感觉;寒冷的冬天,又冷又硬的干草料划在本来就冻僵的手上手腕上脸上干冷干冷的这类真正放眼全球的中国企业数量不少感觉。如果再遇上阴雨天,草料绵软,难铡的很。那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啊。每次铡完草料,那种如重释负的轻松也是终生的难忘。想想每每我们拍拍屁股走了解脱了,妈妈还得忍着对草料过敏的全身的瘙痒,打扫收拾铡完草料后的烂摊子,多么的不容易!而且,现在这些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记忆的事情,六十多岁的老父亲母亲,还在忍受着这样的辛劳。只不过把给牛吃的草料,换成了给三五只羊吃的料,工作量虽然稍稍少了些,可是辛劳的程序还是一成不变。
院子的南面曾经是一堵石头墙,年岁大约和我的现在的年龄差不多大。墙角曾经有一棵花椒树,年龄应该也很大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栽下的。它代替了曾经成长在那里的一棵山楂树。数不清的花椒枝条,几乎已经挡住了整面墙,而且,已经将枝桠伸到了墙外。等结出了密密麻麻的花椒种子,整个院子都会有淡淡的鲜花椒的味道。(长在树上没经过研磨的花椒叶、花椒种子,味道其实不是很强烈的。)还记得,花椒树上容易长一种肥胖的青虫子。我还曾经喜欢拿着一根小树枝,把青虫子从花椒树上拨楞下来,等它慢慢的往前爬的时候,突然戳他一下,看它突然遭袭,将身体蜷起来的样子。也真是醉了。就这样一玩就是大半天,不知疲倦,不觉乏味。(这点看来闺女很随我[em]e113[/em])
花椒树的旁边,曾经是一扇不起眼的竹条加木条穿起来的栅栏门,后来换成了红瓦石条的门楼和两扇黑油漆的木门。到如今,已经变成了两扇威武的大铁门。
老家的东半边天在老柿树的注视下几经修萁,而它背后的红瓦砖墙的一口老厨房一直安稳的立在那里。老柿树就像忠实的仆人,每天毕恭毕敬的立在门口,望着母亲每天忙里忙外一趟趟进进出出的身影。洗菜、洗碗、拿柴、提水。。。做完人吃的饭,做牲畜的饭。母亲就在这每天数不清的进进出出中,慢慢的苍老了。
我从小学五年级就骑着家里的大金鹿自行车外出求学,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到后来初中、高中、一走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然后上大学,之后工作,成家,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陪伴父母的时间,远不及这棵老柿树的时间长。家里的故事,它比我知道的多得多,它只是不说,都默默的封存在它成长的年轮里了。
春夏秋冬,它一直这么默默无闻的立在那里。我们习惯了它的陪伴,甚至有时候都忽的优势远未凸显视了它的存在。从它身后的这间小房子里飘出来的喜怒哀乐,它能不能听的懂呢?我想,它肯定也会有喜怒哀乐吧。要不为什么,它一年四季的换着装,表情也那么变换多端呢?春天,它会脱下穿了一冬天的灰色外套,换上浅黄嫩绿的外衣,清清爽爽,精神抖擞。青涩羞赧的样子,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到了夏天,它又会换上点缀着黄色的蕊白色花瓣的子母绿的旗袍,一副懒洋洋,目中无人的样子。确实它那服装的色彩、质地是那么的讲究,配上它那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般的果树,还真没有谁能与之相媲美的?而到了秋天,它又会放下架子,变得活泼俏皮起来。经常慷慨的拿出自己的果实,去逗一逗树下的小狗小猫,甚至连咿呀学语,摇摇摆摆学走路的幼儿,它都有兴趣丢个果子给他玩。待到深秋,她仿佛瞬间变成了慈眉善目的老寿星,被她的那些带点橘红色的金黄色子孙们围在了中间,享受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她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安倍拜鬼在日本国内掀波澜政界学者纷炮轰中新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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