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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父亲/小月诗
(一)
耄耋岁月眼灰灰,犹向村头盼子归。
周末晨初早依杖,晚霞望尽不曾回。
(二)
白癜风怎样防治 不愿落花徒自悲,甘因青果脱花衣。
秋红弓坠不言苦,莫让孤枝受雪欺。
(三)
拄杖折腰弓配弦,无情岁月刻菊颜。
青春存储寄儿女,岂让孤独冷寿年!
听说邻居的老人腿瘫痪了。为了照顾老人,兄弟姐妹几人竟因为相互“谦让”争吵起来,激烈地争吵了半夜。在吵闹的余音里,我的心冽冽地痛。对爱的认识,老人和孩子到底是有差距的。
我猛然觉得自己也该回老家看看父亲了。
星期天,踏着冬天的霜,我在熟悉的风景里前行。
站在山头,便可以清晰地看见坐落在山脚下的村庄。在山丘的包围里,老家如熟睡的娃娃,在吐纳的岚霭中似乎有隐隐的鼾声。乡村冬天独特的静美、祥和让寒风中的我倍感亲切与温暖。
我家的老屋屹然立于村头的最南端,门隔着一池碧水的堰塘正对着这山、这路。
单车的铃响一声声叩击着我的童年。曾几何,在雪中踏着父亲的脚印去山的深处追寻野兔;曾几何,在雨里跟着父亲在堰塘的出水处网堵鱼虾……
走近村头,我赫然发现老父亲拄着拐杖立于院外的老桂花树下向着这条路上久久地望。
父亲正值古稀之年,那双被岁月消磨得浑浊的眸已无力辨认对面的来人就是他的儿子。他站在那儿依然向这边呆呆地望。
父亲穿的依然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亲手为他缝制的破布棉袄,已经很旧了,一条长巾从袄外拦腰缠住。说要给他买件像样一点的棉衣,可是他总说老了穿不破了,始终不肯让买。一根用野树藤子随便做成的拐杖支撑着父亲佝偻而瘦弱的身子,那杖已经磨得光滑铮亮。父亲的背驼过了一定的尺度,像一张用久了被遗弃的变形的弓,那杖成了弦。
父亲身后的那棵桂花树是二十几年前姐姐还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一起种下的。如今干已有碗口粗了,硕大的冠,浓密的叶,在夏季成了父亲最好的遮阳伞。就在这棵桂花树下,父亲静静地凝望成乡村最普通的一尊塑像!
我的鼻子骤然一酸,泪喷涌而出。我不知道父亲曾在这树下守望了多少个日子,但在父亲那木讷的眼神中,老人的孤独、凄凉与对子女的期盼尽显无遗。我的心一阵剧痛!姐姐的出嫁,母亲的离世,我又异地工作,只留下父亲独守这冷冷清清的老屋。《常回家看看》,被我们传唱着,常挂在嘴边,又何曾做到了常回家看看?我羞愧自己刚刚还在鄙视为老人“谦让”的邻居,自己何他们又有什么质的区别?
“爸,我回来了。”我的声音带着几分呜咽。
父亲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眼睛好像一下子亮了好多。父亲并没有多说话,但那慈祥的脸上分明流泻着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喜悦。
那一晚,原本出发的我决意陪着父亲睡上一夜。我知道,仅一次的奉献,爱是无力的。常回家看看,决不能只挂在嘴上。
常回家看看,别让桂花树下的塑像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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