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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哥死了,投湖!”爱人一脸悲伤地对我说。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我盯着爱人满是凄凉的面孔,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记得一个月前,爱人回家对我说,解放路老院我们对门的大帅哥得了偏瘫。那天,他和一个同事去探望了。
我当时就惊诧得一连串地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大帅哥是我们住解放路老院市中级法院对此案进行审理认为的对门,是碰头碰脸邻居。大帅哥不但名字叫得帅,人也长得帅,高高瘦瘦的身材,白白净净的面庞,怎么看都是名副其实的帅。兰兰姐和大帅哥是两口子,也是天生的美女一枚,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他们两口子不但人长得都好看,温润的脸上还永远挂着微微荡漾的笑意,也让人爱看。
我们两家的关系处得也极其融洽,从老家带回的果蔬,他们送过来,我们送过去,不分你我。人家说远亲不如近邻,此话一点不假。记得儿子小时候在院子里玩,一不小心从石几上摔了下来,磕破了头。我捂着儿子鲜血直流的头慌里慌张叫爱人,快去医院包扎。哪知老天作对,狂风骤雨顷刻间就笼罩了大地。我们当时没车,抱着头破血流的儿子,我急得直流泪。大帅哥听说,急忙下楼,用他内弟的车拉着我们飞速赶往医院。还好儿子只是磕破了头皮,没什么大碍。遇上这么好的邻居,的确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朋友圈中有些人认识大帅哥的,都说他极富文采,语文课讲得好,字也写得漂亮。黑板上,大帅哥的字如行云似流水潇潇洒洒,让人看不够品不完;课堂上,大帅哥站在三尺讲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神魂颠倒。借用专家的话是:满堂灌,而且灌得流畅灌得顺当灌得有滋有味有营养;用老师们的话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最后的结语是:好老师一个。
自从三年前解放路扩建,家属院拆迁,大家各奔东西,见面的机会骤减。
去年冬天,下了班,大家凑在一起涮羊肉。真没想到,大帅哥也来了,还是那副高高瘦瘦的样子,白净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席间,男人们抽烟喝酒,女人们呢,吃菜聊天。红红的火锅,香喷喷的羊肉,映着笑意盈盈的面孔。也许是女人特有的心理,我总是怜惜男人,喝酒伤肝抽烟伤肺。可是他们总是吐着烟圈,喝着小酒,好像神仙一般。大帅哥是这样,其它的男人也都这样,就好像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与他们都是形同虚设一般,丝毫不为所动。等我们们都吃饱了,他们也还是那副吸着小烟喝着小酒的模样。
这让我想起我们住对门时的一天深夜,我下楼到储藏室去拿东西。当我来到储藏室门口时,一个人正开我们家储藏室的门。我当时吓坏了,以为是小偷在撬锁,傻傻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等了好大一会儿,那人也没把门打开,嘴里还小声地咕哝——咋回事。我一听声音熟悉,对门的大帅哥,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大帅哥喝高了,我们储藏室也是挨着的,他开错门了。
大帅哥的岳母常年住在他们家,帮忙照顾两个孩子。谈起大帅哥,伯母说,好人一个,除了爱喝点小酒,没别的毛病。
那次一起吃完饭,我还和爱人谈起大帅哥开错储藏室门的趣事儿。
就在那次涮羊肉不久后的正月初八,大帅哥和一帮老朋友聚会,酒喝到半道上,大帅哥就人事不省倒在酒桌上。大家七手八脚把他送到医院,一检查,脑梗。
所有后悔的话儿,所有后悔的事儿都晚了,脑梗梗得那个曾经英俊潇洒口若悬河刚满四十岁的大帅哥,话不会说,手不能握,路不会走。
在医院的病床上,大帅哥试图夜半自焚,用火机点着被子,幸亏被护士发现,一盆水给浇灭了。从医院出来,大帅哥仍然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他觉得日子全灰了,逆转了生的方向,放煤气,割手腕,触电,他好像从没放弃的念头。
兰兰姐怕大帅哥真的想不开,每天上班就把他孩子似的带在身边,反正是走哪儿把他带到哪儿。爱人给我讲到这儿,还惬意地笑了,不住夸赞兰兰姐心肠好,每天又是上班又是做饭,还要牵着大帅哥小朋友的手,到他们新家旁边的翠明湖锻炼身体。
爱人去他们家的时候,大帅哥歪歪唧唧地坐在轮椅上一个劲儿地直“啊啊啊!”,手也不停地比划。他的意思大家都懂,是要兰兰姐带着客人去吃饭。但是,谁又能忍心留下来搅扰呢。
看望大帅哥回来,爱人站在我面前,说得脸上阴晴互现的,我听了心里也是一皱一皱的,不是个滋味。我的眼前也似乎同时晃动着大帅哥的两个背影,一个高高大大,一个歪歪斜斜。只是我很难将这两者结合起来。
一片湖,一个背影,几丝涟漪,大帅哥把生命定格在三十九周岁。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编辑评语借用杨绛先生的话:“不同程度的纵欲放肆,必积下不同程度的顽劣。”直至自身无法面对。(作者自评)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段首请空两格,已帮您排版好。最好一次性就排版好,多次修改,后台短时间内不显示。可自行百度“自动排版工具”,将正文在排版工具中排好后再复制粘贴到红袖的文本框里。 期待佳作。(编辑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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