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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是仗义执剑的潇洒侠客,一袭白纱加身,英气剑眉,一把过血不沾身的佩剑,所到之处必是贼人惊慌尖叫之所,剑过喉而出,快而冷厉。
师兄夸我的扮相是这虚灵观上其他师妹都比不过的惊艳,日后必是江湖上声名四起的女侠。桃花月下,风执我白纱悠扬四起,我手握剑柄对师兄俯身作揖:“那就请师兄多多指教了。”
2.
13岁那年,师兄下了山,临走前师傅搭着他的后脑勺,送了他一句箴言:"寸心不昧,万法皆明。
师兄在拜谢师傅之后,站在虚灵观的石阶上对我笑嘻嘻的说:”白英,你可不许偷懒,师兄在山下等你!“
我手握知鸣剑无力的冲他点了点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这虚灵山上万年不散的浓雾中,我才肯转过身往后山的诸天石走去。
虚灵观上的诸天石,终年寒冷且三面峭崖,独一处而立,寂寞空远。从此,我命非我命,我命不由人。
3.
五年之后的重阳,师傅把我从诸天石召回了玄英殿。殿内青烟四起,白幔悬浮。他老人家正襟危坐在殿内上,左右火炉围绕,加着在空气中散开的阇提香,着实呛人。我习惯了诸天石的阴冷与寂寞,踏入殿中之后十分压抑,心里突然腾升一种连我这习武之人都有些后怕的恐惧,我调整了呼吸,避免吸入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
“找徒儿来何事?”我敛容屏气上前。
“我要你下山去杀一个人。”
师傅着一身玄色长衫缓慢的睁开眼,一袭青丝绾在脑后,苍白的脸上洒落着一撮青丝在那凌厉的眼角旁,看上去随意得很。
我看他眼里淡漠无欲,好像杀一个人是比捏死一只蝼蚁来的容易的事。我闭眼,下意识握紧我手中的知鸣剑,咽下了厌恶的语气问:“谁?”
“你师兄,当今大将军之子,束烈。”
我心一紧,手中的知鸣剑有些拿不住,不由己打了个颤栗,师傅料到我会这种反应,便道:“去吧,他看到你应该会有很多话说。”
“徒儿知道了。”
“那就好,路途遥远,快去快回。”
我拜别师傅之后,出了玄英殿。殿外的皆是一片尘埃未染的迹象,我站在这殿门口往脚下的千百道石阶望去。五年之前,我在这儿送别师兄束烈,他说等我下山之后带我一同前去游历江湖,我深信不疑并为此期待,无耐,师傅将我送去诸天石,培养我成为了清理门户的冷血。
师命难违,我只身一人在那常年寒冷的诸天石攀壁峭崖,又寂寞又无奈。师傅不常到诸天石去,他老人家的身体受不住的。
送师兄下山之后,师傅在游明山上那一役中败给了无欲法师,中了一种毒辣阴狠的招数。那种毒我形容不来,只知道,败北的师傅自回归之后便常年躲在玄英殿内治伤。
师妹流毓给我送饭的时候,常常会提及师傅,我从她口中听到的多数便是——师傅今天又多饮了几碗生血,起初还能用猪牛羊这些牲畜的血,可后来,师傅非人慢性荨麻疹慢性荨麻疹占荨麻疹的三分之二血不能控制。
这便是我虚灵观渺无人踪的原由,五年前,这玄英殿前,还聚集着无数我虚灵观的同门师兄弟妹,如今,虚灵观成了那嗜血剥肉的可怕之地,师傅把自己的徒儿吃的差不多了,这诺大的虚灵观如今就只剩下我和师妹流毓了。
我心惊又心凉,便收拾了行李下山。师傅说,师兄是当朝太子的挚友,束皖大将军的二公子。我以前只知师兄为人磊落洒脱,举止间涵养显露,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庸之辈。殊不知,他和我这种被弃养在虚灵观门口的孤婴不同。
我无欲无挂,四海漂流皆可为家,而他不一样,他背后是一整个声名赫赫的束家。我与他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条银河。
4.
到长安已是半月之后。都说长安城宫苑傍山,八街九陌,这所言真不假。
我找到一家饭馆,小二就麻利的迎了上来,我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给我沏茶道:“客官,想来点什么?我们这卤牛肉是最好的!”
“一碗素面即可。”说完抿了一口茶,便不去管他。
小二努了努嘴,扬起略微有些尖酸刻薄的声音朝厨房喊去,此时,我才发现这长安城的老百姓穿衣打扮都与自己不同,来而过往的人中,男性束冠或以布带结好发丝,服饰皆有华丽朴实之分,而与我同龄的女子却不常瞧见。
安徽安琪儿计划生育中心作为医院重点发展科室 真是新奇。我思忖着便笑了起来,摸着知鸣剑身,不禁想到师兄未下山之前,他就是用他那结樱与我比试,他说我穿白色衬得最为英气妩媚,为此师傅才将我取名白英。
一晃18年,果真是白马过隙,物是人非。
小二很快把面端了上来,我急急忙忙的吃了第一口,还没来得及下咽,便有一身影伫立于我身旁,我下意识去寻知鸣,还未来得及拔剑,那身影便开口道:
“请问,阁下可是从虚灵观而来?”
寻声望去,是一位高挑秀雅,着一袭绛紫色祥云纹长袍的男子,他腰系玉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面无表情负手微微向我俯下了身,左眼眉尾处有半指甲盖的缺痕,那双杏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确定我的反应。
我低头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便回答道:“不是,阁下你认错人了!”
“可我认得你手中的知鸣,乃是我一师妹所有!“他说话的语气略有些沉稳,声音也不似五年前那么稚嫩,没错,来人就是我要找的师兄,束烈。
我没想到那么快就会遇见他。我怎会认他不出,他左眼眉尾处的缺痕就是我8岁那年掉入云天阶时为救我留下的。
我胡乱搅动了手中的竹筷,准备弃面起身,他上前一步拦我,才说叫我留步,就有一丝慵懒的语气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束烈,你可是饿了?走的好好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一袭金色龙纹从师兄的背后冒出来,他脸上带着笑,看起来随和极了。我想这就是师傅所说的当今皇上的长子,太子琮。
师兄行了个拱手礼便回答道:“劳烦太子殿下移步,是微臣认错了人!”
“哦,束家少将军还有认错人的时候?说来听听,本宫也好奇得紧。“
“微臣错把她认为是我师妹白英了!“
太子琮闻声凑得更近些,仔细打量着了我一番,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观赏什么无价之宝似得。许久之后便说:“嘿,我看你是快要成亲了,精力绷的紧。你爹束皖将军不是说你师妹白英三年前从诸天石上摔了下来,尸骨全无了吗?这世上哪还有你师妹白英呢?”
我一惊,迟迟回不过神来。
“是臣眼花,着实对不住姑娘了!”束烈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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