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与哭 gjaujheu

西瓜硬糖

笑，能使人精神愉悦，能促进荷尔蒙的分泌和发酵，使人亢奋，提高工作效率，当然亦包括生殖能力；笑能使人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所以，人们普遍的经验是：笑比哭好。其实仔细一想，亦不尽然：“喜极而泣”，“高兴得热泪盈眶”，“笑得涕泗滂沱”，说明笑的最高境界、笑的极至，乃是“哭”。所以，哭并不比笑差！   

　　我以为，哭的功效犹往往优胜于笑。笑，如果是哂笑、冷笑、讥笑、鄙笑、嘲笑、淫笑、奸笑、狞笑，皮笑肉不笑，那只能会叫人反感和憎恶；然而无论哪样的哭，则常常令人轸恤。不过，人们总以为哭鼻子抹眼泪儿的，很尴尬，很难为情；其实那一点都没什么，它就跟半裸女郎穿着胸罩和三角短裤是一样北京哪里医院治疗白癜风比较好的，颇能引人关注，吸人眼球，使人去尽情想象那被花布遮住的那一边究竟是些什么情形。   

　　我以为，哭是人性的善良，哭是情感的宣泄，哭是压力与痛苦的缓解与释放；哭，犹是人生的启始，是人之生死轮回的具体展现。我们从娘肚子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声啼哭；一个人你无论有多么美好的人生，那都是由这哭声而始的，犹有几多人亦是在哭声中淡去。   

　　古人云：“诗有别才”。我这人甚是空疏和寡陋，也愚笨，虽为教师，却忝列门墙，既不会作诗，更不会填词，全无诗的别才；然而附庸风雅，却甚爱吟诗诵词。记得宋代大才女苏小妹为她哥哥作过一首诗，多少与哭有点关系：“天平地阔路三千，遥望双眉云汉间；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流到腮边。”这首诗原本是戏谑她老哥之长相是怎样丑陋的——然而其马脸再怎么长，我也不想去做探究；就凭那张马脸究竟能不能去逛窑子，进不进得去“发廊”，对他大文豪的形象有不有损害，我也不想知道。然而，仅凭他流了足足一年的一滴相思泪，辄足以说明他追求女人、爱女人，总为相思而哭泣，算得是个情种。虽然老长的马脸，却丑得美！几年前，有好事者寻来一帮年轻女孩，要为唐僧师徒评分定职称，经过那帮小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认真议论后：结果唐僧得了零分，沙僧得了五十分，孙悟空得了六十分，而猪八戒却独占鳌头，竟得了一百分，满分！——其理由是，人家老猪好女色，爱女人，疼女人，乃是风情万种，理应定为高级职称。为此，就大苏来说，虽说相貌差点，但凭他那流了一年之久的相思之泪，辄足见他是一位德艺双馨的好男人，足可与猪八戒相颉颃！   

　　还记得又一首宋词写道：“……几曲阑干遍倚，又是一番新桃李。佳人应念归期，梅妆泪洗。凤箫声杳沈孤雁，目断澄波无双鲤。云山万重，寸心千里。”前面几句意味着一年又过去了，而意中人还没有回来，这触起了佳人的愁思，不觉潸然泪下。“梅妆泪洗”，即涂了脂粉的脸上流下了眼泪之意。这几句着重描写佳人的外部表情，而以“应怪归期”点明表情的原因，其悲怨愁苦之态如见，生动而形象地表现了佳人对意中人的切切盼念之情。不难看出，这词完全是以哭以眼泪为中心在描写，正是用泪水展示出了美好的爱情。“梅妆”用的是寿阳公主的典故，这里泛指女子头部的妆扮。《杂五行书》说，宋武帝（南北朝?刘裕）之女寿阳公主，大白天静卧在含章殿檐下，梅花一片片飘落到公主额头上，行成为五行之花，抹都抹不去。皇后见了觉得很美，要她留着，欣赏了好长时间，最后经过了三天三夜却被洗去。宫女们见此很惊喜，后来亦都模仿。——也就是后来的所谓“梅花妆”。   

　　其实，古人犹有很多以哭和眼泪为题材而吟咏的优美诗句，而且都藉此揭示了美好的人性。譬如“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白居易）”；“雌去雄飞万里天，云霄满眼泪潸然（李商隐）”；“未知心在阿谁边，满眼泪珠言不尽（晏殊）。……   

　　西洋人的智慧告诉说，假使你的眼光与老虎狮子相接，彼此怒目而视，那野兽给你了不敢扑你——当然那野兽也未必在享用你之前，跟你飞眼送秋波；但你若是眼泪汪汪，一脸哭相，它也未必不肯放过你。我就读过一篇小说，说是有一对恋人，有一天正在一树林边甜蜜地亲吻。吻着吻着，那女孩愈来愈搂紧了男孩，而且浑身发抖地一动不动了——可爱的女孩俨然瞧见了一只恶狼，见它正包藏祸心而又喜滋滋地冲她俩走来！紧接着，男孩也发现了；他将她挡在了身后，索性慢慢朝狼走去，彼此眈眈相向，相互对峙着！女孩吓得哭了；也大概是真的吓昏了头，竟然莫名其妙地跨前一步，挡在了男孩的前头，并小声哭着对恶狼恳求道：“畜生啊，你就放过咱们俩吧！……你就快走吧！……”结果那狼可能是见姑娘哭得诚恳，哭得温柔，也实在哭得可怜，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它居然冲姑娘好看的哭脸上望了望后，犹真的掉过头去，就跟一条狗那样，向深山里走去了！……   

　　我有个内侄子，平常你瞧他，确是一个十足的纯爷们儿，且人高马大，道貌岸然，亦足有十分的野性，亦是地道的泼皮加无赖；然而他却又十分的菩萨心肠，时常会满含热泪，涕泗滂沱。他特别会哭，他若一哭起来，那定是悠扬婉转，缱绻缠绵，哭得有水平，上档次！那年他老哥在别地结婚时，他陡然良心发现，自此往后，父母兄弟将天各一方，尤其孤独了爹娘。于是乎，悲从胸中起，情由脑边生，辄弟兄俩抱头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俨然像两个娘们儿，竟哭成了一对泪人儿！当是时，那场面真是滑稽之至：犹有去参加婚礼的他们的几位大学同学，一个个都乃为七尺之男儿，却见得，你一对儿他一对儿地，都抱头恸哭。那天要说哭得最凶的，得单推那个家伙了：记得去迎亲时，他却一屁股坐在途中的一座大桥的水泥地面上，且长声夭夭地哭诉。最后就连他的小表妹去再三地劝他，他都不肯住停；拉他，他亦不肯起来。直说心里太难受，硬是哭得死去活来！那情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惨绝人寰，惨不忍睹！见它哭得那么真心，那么有感情，犹那么富有艺术表现力，结果却撩得他们的老爸哭了，亦惹得我也跟着哭了！——亦难怪当年的孟姜女因为寻夫，竟能够哭断长城的！   

　　现如今地球也跟我们人一样，也动辄即哭。上世纪的九八年，地球就哭了。它的那一次哭，真乃为世纪之哭，那真的是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惨绝人寰。那洪水泛滥，恣意肆掠的情景，至今犹让人们心有余悸，谈“洪”色变。近几年来，地球又哭了；不过此一回却是哭之无泪。我国西南部省份，连续三年大干旱，乃赤地千里，不要说庄稼颗粒无收，就连那儿人们的生活用水都愈来愈成了问题，已让人们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