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石家庄 uxx4gvyl

西瓜硬糖

在石家庄市中山东路白佛客运站对面，有一家名“阿克白”的餐厅。门面不大，极富特点：装饰尽显西域风情，高耸的尖塔，辽阔的原野，身着民族服饰的人们尽情欢笑。走进去，更是些熟悉的地名。西安、酒泉、哈蜜……朋友电话里说的没错，就是酒泉厅。上楼落座，竟然还有更加熟识的我所在小城的标志性图片－－神舟飞船升空的景象。现在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对的，这是从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离开的老友亚西公子的餐厅，他告诉我，儿子在甘肃商会，这里是配合他们公务接待的地方。   

　　一个离开航天城30年的家庭还把当年生活工作过的地方作为创业发展的标志，这是什么情结？后边亚西与爱人小吕、以及曾经在那里工作过的小邹、小朱几个人的讲述，让我逐渐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情。   

　　亚西和小吕带着他们的第二个孙子来到餐厅。随后到来的还有小邹－－当年的大美女，以及回来刚刚五年的小朱。我昨天发一短信，问亚西在不在石家庄，如果在，希望在我工作之余见一面。特别申明，确实不是来混饭吃的。现在吃饭都不是事儿。去年因为他需要某项证明，辗转找到我，我很快地帮他办好邮寄去，这才续上断开近30年的联系，春节他专门电话问候，盛邀到石家庄了一定联系。戈壁滩待久的人很傻，我更是个经不住别人劝的人，只要人家这样说，我都以为是真的。再说，分别30年，确实想见一见，看看都变成什么样了。我想，他们也会有这样的思想。这才有了来石家庄办事主动联系一叙的想法做法。短信当然有试试的意图，看看他是否方便，确认他们有没有这个意向。虽然我对别人的说法一向信以为真，但我也知道有些人口是心非。像某次领导讲的一样，平时电话里战友热情洋溢；他真去北京联系战友，战友要么说在别处，要么说出国了。有个笑话说的更邪门，说是两个同学什么的电话里沟通，一个说在其他城市，一个说今天有事不能出门，结果双方猛然发现他们在相距几米的地方打电话。几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有什么不能变呢？必要的谨慎还是得有的。   

　　亚西是真的。短信去了不久就打来电话，问几点钟到，要接站。我说不用接，我到了先开展工作，空闲下来就找他。他说中午一起吃饭。我说好。早晨抵达石家庄，房间一登我就马不停蹄地跑工作。来出差，当然是工作第一。好在一切顺利，上午10点多一切工作完成。就从省民政厅直接打的赴他约定的餐厅了。   

　　“黑了，过去白白净净的帅哥不见了。”邹大美女一见面就说。亚西和小吕来了，模样没怎么变，变化的只有皱纹和体形。尤其小吕，50来岁的她已经发富。但他们伉俪精神都好。小吕说，亚西七八年前就做过心脏支架了。这到看不出来，一头黑发依然梳得光溜溜的，细看知道是染过的。当年我们一起进单位，他是当兵复员，我是回乡招工，他被分进食堂，我则去了理发馆。在1970年代未那个物质短缺、风雨变幻的时代，食堂是公认的肥差，好吃好喝的多，上班也不累。而我们这些进了服务班组的人，大都是没有什么背景（背景有用是后来才知道的）的人。他夫人小吕原是在我老家下乡的知青，我们一起招工，一起坐汽车颠簸了一天从县城到达发射中心，是亚西他们一帮当地子弟－－“地头蛇”在车下接我们到住宿的地方。难道在接过行李的那一瞬间他们就一见钟情？集训结束后，小吕被分配到了照相馆。后来因为天天在食堂打饭，亚西利用近水楼台之利，把小吕“弄到了手里”。当年职工找职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特别的能耐，在一个女孩子严重短缺、男性军官大量屯集、只要是女人大都能找个小军官的小地方，食堂职工找了个好单位工作的女孩，在单位算是件新闻。由此可见，亚西年青的时候，就有过人的聪颖与品性。   

　　由于年轻的时候个性腼腆，不善言语，当年跟亚西直接接触不多，对他了解也很少。得最好的白癜风医院地址到的影响就是他的聪明精干，以及略微有一点点清高。他是子弟，有事背后有人罩着，所以工作生活比我们这些农家子弟要顺当的多。食堂里打饭，多数是他们的师傅在掌勺，个别时候他拿起勺的时候，倒很大方，不像师傅一样，“咣当咣当”响半天，一勺菜到我们的碗里只剩下半勺多。   

　　对他的其他情况，是这次见面聊天才知道的。   

　　亚西是作为部队子女1969年参军的。新兵报到后，一位首长把他喊起来：小鬼，你是谁家的孩子？他报了父亲的姓名后，首长给带兵干部讲，这是张师傅家的孩子，人很好，谁都不许欺侮他！新兵的时候还是相当艰苦。老兵班长们能吃到白面，新兵多数时候吃黑面、高粱米等杂粮，一次吃10来个馒头是常事。是那位首长的话，让他结束新兵生活后顺利分配到了通信团，专门送机要。送机要有专门的“三跨子（三轮摩托）”。但凡遇到发布“最新指示”，都是他和某司令员的公子去各点号送。当年的天真冷、风沙真大，拇指大的石子儿都被风刮得往身上打。他们真正做到风雨无阻，每次都按时完成任务。后来，又被选调到七工区－－现在的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当汽车兵，一直干到复员。   

　　当兵让他真正懂得人是怎么回事，知道事业是怎么回事，知道导弹卫星是怎么回事。他的战友们多数是1968年的北京兵，其中不少是老一代革命家的儿女。那批人真是有水平有能力，能吃苦还特别能奉献。所以这批人中有好多被提干。讲自己当兵的那段儿，亚西立刻沉浸到十几二十岁的青春岁月里。他说他的一生，都跟那一段有关系。是那段生活让他有了后来的不屈不挠，有了抓住机遇迎头赶上的胆量，有了在困难中靠自己奋斗最后取得成功的现在。他也说起我们一起到军人服务处，他从食堂到司机班再调回石家庄的心路历程。他说当年在服务处每年到外地拉副食是件很苦的差使。有一次他和机关助理员拉冻肉返回，当车走到距离单位40来公里的地方，突然暴胎。风沙弥漫，几乎到对面看不见人的地步，他们硬是在寒风中完成了换胎。我知道当年戈壁滩没有公路，只有一些车辆跑过辗出的搓板，40公里的路，风清云淡的时候跑一个多小时都是快的。戈壁滩气候的特点，无风都有风，不冷它都寒。无法想象他们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是怎么换上备胎的。不过，当年的人并不觉得那有什么难，遇到什么事情都觉得应当，都应当凭自己的能力克服。   

　　艰难困苦并且没有什么依靠的时候，人的能力成倍放大。亚西身上，一定有这种东西。   

　　1985年离开戈壁滩回到石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