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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村子静悄悄
前些天,在老家陪伴母亲,没事时就到山上转转,在门前走走,坐院子中晒晒。感觉阳光虽好,但人影稀少,空气新鲜,却一片沉寂,连犬吠的声音都显得非常珍贵。每天都只有几个老人在墙根下晒着太阳说闲话。一天,一个老妪在与我母亲聊天时说,我们湾的还算好的,还有上10个人,我娘家整个湾子只有一个70多岁的老人,我娘家后面的一个湾子也只剩下一个80多岁的老人,隔壁的两个湾子,还一个人都冒得。老妪说得很平静,但在我心中却激起了波澜,次日早饭后,我和照顾母亲的保姆打个招呼,问清路线后,就向老妪说的村子走去。
尽管已经进了三九,但在艳丽的阳光照耀下,却没有严冬的寒冷,甚至还有点春意盎然的味道。我迎着太阳一个人静静地向着东方走去,沿着冲,走过畈,跨过一条马路,翻过两座小山就到了我读高中时抛洒汗水参加改造的一冲“大寨田”。只见昔日宽阔平整的的高产田,如今都被枯死的茅草覆盖,所有的田埂都掩没在荒草之中,一种慕名的伤感袭上心头,一阵冬日的燥热涌到身上。走过了一个个这样的荒冲,穿过了一座座荆棘布满的山头,就到了老妪说的一个叫喻家坳的小村。这应该是一个非常秀丽的小村,整个村子掉在一个山窝中,不进村子看不到房子。十几户人家沿山脚建成两排,都是条石红砖青瓦明三暗五的房子,但大都锁着门,门前一口清澈的小塘,一位老人正在浣洗衣服。我上前一步问道:“老人家高寿啊?”老人警惕地打量着我,半天才反问:“你是哪来的客?”“我是县城来的,到这里转转。请问老人家,村子里怎么都锁着门呢?”老人又反问道:“你是做什么的,问这些干什么?”“不干什么,我只是好奇想问下情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哪个还愿意守在农村过穷日子?”说完,老人就弯下腰自顾自地浣洗衣服,不再理我。我真担心一个趔趄老人就栽进塘中,但看到老人的神态,我知道老人怀有很深的戒备,也就不好再打扰老人了,就沿着山脚的机耕路向下一个叫叶曾子的村子走去。
绕过治白癜风什么医院好几座小山后,又一个十几户的小村子出现在眼前,这个村子大约一半是平房,一半是楼房,还有两栋新楼房连门都没安上。但整个村子没看到一个人影,甚至连一个鸡鸭狗猫都的影子都没有,只是一条小巷中的平房里有炊烟飘起,我循烟而走,到了一间土砖砌成的小屋门前,只见一位老人正在灶下烧火,火光映照在老人孤寂的脸上,放出暗红的光。“老人家好啊!”听见我的声音,老人转过脸来问道:“哪来的客人呀?”“县城来的,随便转转。”老人起身走北京治白癜风了出来说:“进屋坐坐。”随后,老人又回到灶下,看了看灶膛说:“等我把火熄了哈。”“你这是煮早饭、还是做中饭?”“早饭也是它,中饭也是它”老人边回答,边用火钳把火熄灭,随后老人领着我走进堂屋中,堂屋中散乱地放着各种农具、生活用品、衣物等等,房子上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厚实古老的香案,让人感到这栋房子的沧桑。
老人用衣服将一把老式靠椅掸了掸,请我坐下后我们就开始交谈起来。老人告诉我:他叫曾宪禄,民国22年的人,已经83岁了,大集体时期当过生产队会计、队长。有阉鸡的技术,养有两儿四女,最小的孩子也有44岁了。老伴19年前升天了,两个儿子一个在海南专做防盗网,一个在武汉当建筑如何防止白癜风扩散 工,都在镇上买了房子。四个女儿中的老二,已经因病去世。其他三个嫁得最近的也离家20里。“湾子怎么只你一个人呢?”老人介绍完后,我就问道。老人回答说:“都到外面买了房子,有的在镇上买,有的在县城买,有的还在外地买,老屋的房子都锁了门。过去还回来过个年,这几年连年都不回来过了,有的连清明都不回来。田地已经荒了十几年了。”
“你一个人平时的生活怎么过?买东西、看病怎么办?”老人回答说,“我一向就把身体看得珍贵,大集体时开夜工都另外给工分,我家穷,但我从不开夜工。队长说开夜工工分高划得来,我说你今天给我100分,我饿着肚子做,明天病了、死了,要工分有么用?后来小队开夜工时就既给工分,又给饭吃。所以,我的身体一直很好,不晓得么事叫害病。至于买东西,也冒得么事要买的,平时几个女儿经常给我送点吃的、喝的、穿的,够我用。就是十天半月都难得见到一个人,和人说句话都难得,有些闷得慌。”
“既然过年都不回来,么有人做那好的楼房呢?”“是有几家在外赚了钱,听说我们这里的可能要拆迁,就赶回来做的。”停顿了一会,老人又变个话题“我总想不明白,到处没人种田,将来么事做吃的?”看着老人困惑的眼神,我也不知怎么回答。沉吟了一会,我字斟句酌地回答说:“可能是我们这里种田的人少,好多地方还是有人种田,而且都是几百亩、几千亩的种,不然的话,粮食价格怎么总上不去呢?总有人担心粮食卖不出去呢?”“我是饿过饭的人,总担心又会饿饭,所以看到到处田地荒了就着急呀。我这个年纪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叫花子嫁女——图点吃的,所以,总希望田地不要荒了。我晓得农村也再不可能回到以往那种生活,出去的人再也不回来了,因为再回来就过不下去,学校冒得了,卫生所冒得了,代销店冒得了,连祠堂也冒得了,白天看不到个人影,夜晚听不到声狗叫。过去出工时,田里、畈里、山上到处是人,有人唱楚剧,有人唱三百六十调。过年时,杀年猪、打糍粑、做豆腐,唱大戏,玩龙灯,唱采莲船,满湾子是细伢跑,大人唱,热闹得狠,人虽然苦点,但感到快乐。如今这些都看不到,听不到了,都没有了哪个回来能够过下去?我们湾里还有我一个人,隔壁的两个湾子一个人都没有了。”老人说着、说着就沉浸到过去的岁月里,陶醉在回忆中。我不忍惊醒老人幸福的遐想,就静静看着老人,直到老人从陶醉中回到现实后,我这才说:“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吃饭,别饿坏了。”说完后,我起身向门外走去,见状,老人连忙说:“我还不饿,还坐一会。”看到老人恳切的神情,我知道老人是想有个人多说会话,我安慰老人说:“过几天我再来。”老人陪我一起走出屋外后,一直拉着我的手将我送到村子外的路口,我向老人打听了通往两个无人村子的后,就向山头的小路走云,到了山顶我回头一望,老人仍然站在路口向着山上望着我,一种莫名的孤独涌上心头。
下山走了约15分钟后,我到了老人所说的一个无人村,整个村子大概二十多户人家,但不管是老旧的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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