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老人 n3nzxctc

旧巷听风

星期天下午，我走出校门，沿着沟壑边沿的小路走进嵩山。秋高气爽，那山的巍峨，谷的幽深，使我心旷神怡。当我走进湿淋淋的沟底时，见到一位银须霜发的老人申大爷。他正在临小路的菜地里干活。菜地戏台般大小，里边有一碾盘似的大平石头，略向地外倾斜，老人正蹲在石头旁扒土捡石头。   

　　“进山哩？”老人弓起身亲切地问。   

　　“随便转转。天冷了您还上地呀？”   

　　“没啥，一点儿粪，我把它送来。”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箩头和粪杈中间的确有一大堆羊粪。我蹲下来。相互间问了家景后，他的话匣子打开了。   

　　“世道发展真快呀！这几年来，咱农村变化太大了，说你们西乡有一家五六口人，种一季烟都收入五六千块（元）。   

　　（这）咋花哩，你说。净吃麦也花不完的钱。说他们买了收音机、自行车、四五块儿手表，说还有电视机……要是过去，想都不敢想。   

　　老天得儿，镇（今）早晚儿又是涤卡、涤纶、的确良及尼龙，还有尼啥子——啥子哟……我结婚时，做了件洋线衣裳，都穿了多咦儿多咦儿（好长一段时间）。老天得儿，镇（今）早晚儿，二三十块（元）钱的衣裳都成穿的了……”早期白癜风能治好吗   

　　我看看表，四点多了，又看看太阳，已贴着西岭泛起了红晕。我怕天晚，打断了他的话，问他：“您过得不错吧？”   

　　“好多了。”他笑着说，“比过去强多了！”顿时，他又收敛了笑容，望着山麓，深有所思地说：“小时候就在这山上放羊，饿得没门儿就薅菜。薅什么呢？管它哩，是草是菜搁到嘴里一嚼，只要不苦都是‘菜’。回家蒸成窝窝头。每回出坡，把布袋塞得满满的，饥了就啃一口……”   

　　我怜悯地看着他那黝黑的脸，那饱经风霜的面容上，一条条白癜风会传染么皱纹还在颤动着，像是北京好治疗白癜风医院幽泣的琴弦还在拉长着余音。   

　　蓦地，他睁大了眼继续说：“前些年，听说您西乡人都成了红薯命。红薯面汤儿，红薯面馍，隔一天一顿红薯面片儿。锅里下红薯。笼里蒸红薯，就是吃桌儿（办酒席）也少不了红薯，甚至国家救济的一天每人四两，也还是红薯片……我们这也差不多。那一年，我得了病卧床不起，医生给我号脉后，沮丧着脸说：‘必用这个药方儿才能治好。’我惊喜可碰上神医了，谁知他长时间才轻轻告诉我：‘一天只用二斤粮票就可以了！’我摇着医生的手，痛苦地说：‘天哪！四两——二斤，就是一斤也行啊！难道就没别的门儿吗？’医生摇了一下头。”   

　　申大爷说不出话来。山沟里死一般寂静。栎树摇曳着细枝，偶尔听见几声鬼一般的风吼。太阳早不忍听下去，躲入山后了，只留下缠绵的余辉。好一时，我顿觉寒冷，打了个寒噤，强笑了一下说：“三中全会以来，党对农村的政策灵活多了，咱老百姓有吃有喝有事做，生活的权力得到了改善。”   

　　他兴奋了，乐滋滋地说：“可不是，过去村上连吃水都求不来，这不，这石头下多年流失的泉水，现在已被引进村了。还有那少林水库，我想不到恁大劲。俺队有一户二亩水浇地，打麦一千八。咱们这两年几乎不见红薯面了，更不稀罕野菜了。我开这几块荒地种点儿菜，一来补补家里的‘缺’，二来也往市上送点儿……”   

　　我笑着说：“您过去饿倒了，现在却要累倒了！”他眉毛胡子也都笑开了：“我这把老骨头，留着吃冤枉粮哩！哈哈……在恁早晚儿，我老信天命，总想：老天爷叫你今儿死，你连明儿都活不成。这两年我算真服了，也真信了，真服咱人比天劲大，真信咱党比神灵！”   

　　我崇敬地望着老人，仰望着嵩山，这山不就是一个历经沧桑的矍铄老人？这老人不就是一座巍峨挺拔的历史名山？编辑评语通过嵩山老人之口，可见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后，农村的沧桑巨变。由年收入百元到年收入上万；由单一的粗粮也满足不了，到细粮丰裕，副食品也自足有余；由贫乏的文化生活，到丰富多彩的家庭享受；由无力自拔的啃野菜窝窝头而饿倒，到老当益壮充满活力的“补缺”和“送市”要累倒；由信天命到“党比神灵”等，说明了农民不仅解决了温饱问题，同时思想观念（小农意识），也进一步改善提高。党的富民政策给广大农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作者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