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art1。
雾茫茫,一只雪白的海鸥在海上扑翅遨游,寂静的海岸飘来它凄然孤独的叫声,似乎已独自飞翔了几百年。
师傅带着师兄出门求道,我一个人光着脚坐在海滩边,浪花打在我的脚背上痒痒的,我伸出手去挠,却不小心碰到一个像石头一样硬的东西,我挖开脚下的细沙,竟发现一只雪白的海螺。
我自小跟随师傅临海而居,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海螺,但却从未见过这般雪白无瑕的海螺。它浑身雪白,细细的螺纹犹如雪亮的银线,阳光照得海螺晶莹透亮,美轮美奂,我抚白癜风治疗需要多少钱摸着它的螺纹,一心想着将它做成腰坠送给师傅。
“喂!你摸够了没有!”空气中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我四处张望,并未看见人影,心下慌张起来:“你是谁!”
“我乃南海太子敖陵。”
我惊得连连倒退,南海太子因五百年前触犯天条被贬为凡物,据传此人无恶不作、生性残暴,今日我怎会遇上他,真是不幸!
“我见你日日在此处晃悠,你也不怕海怪把你给吃了?”
“我自有天人庇佑,不劳你担心,喂,你为何还不现身!”
“我一直在你手中。”
我怔忡地望着手中的海螺,讶异地开口:“你是海螺?”
“嗯......算是吧,我被天帝贬为此物已五百年,你是五百年来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
“为何?”
“因为五百年来只有你发现了这只海螺。”
我仔细翻看海螺,它的内脏已干枯,我摇头叹息道:“天帝向来仁慈,他竟将你化作一个没有血肉之躯的死物,你究竟是犯下了何种大错?”
空气中久久没有传来敖陵的声音,四周安静得只有浪花拍岸的声音,还有那只海鸥凄惨孤独的叫声,似是哭泣似是叹息。我摸着海螺的细纹,犹豫着将它放回原处,一朵浪花拍来,海水瞬间将海螺卷走,我的心突地一紧!
耳边似是回荡着方才敖陵沉重沧桑的声音:“你是五百年来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
我一咬牙,迅速脱掉外套跳进海中。
一月的海水冰冷刺骨,我在水里寻了许久也不见那只海螺,半个时辰过去,我的身体被冻得僵硬无力,我铁着心游上岸,裹上外套,失落地坐在岸边,望着白雾茫茫的海面,心中竟是一阵惆怅。
我起身正欲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你可是在寻我?”
我惊喜地回过身,只见海螺完好地躺在沙滩上,它的身旁立着那只雪白的海鸥,原来是它将海螺找回来的。我朝着海鸥甜甜一笑:“多谢!”海鸥高傲地瞥了我一眼,它头一扬,展翅飞向天空。
我拾起海螺,用袖子擦拭它身上的水:“你不会生病吧?”
空气中传来敖陵磁性低沉的笑声:“这倒不会。”
“那便好,不然这世间可没有海螺大夫为你诊病。”
敖陵朗声大笑。
天色暗沉,风声呼呼,海浪急啸,一场雨顷刻而来,我将海螺揣进腰包,急忙躲进不远处的茅草屋,我望向窗外,雨水稀稀疏疏地落进海里,海面似是飘着一层白雾,那只雪白的海鸥淋着雨盘旋在海面上,凄凉的叫声令我心头一震。
“敖陵,你在吗?”
“在。”
“你还能变回龙吗?”
“或许能。”
我望着窗外的海鸥沉默。
三日后,我坐在岸边遥望海面,日出的阳光洒在海面熠熠发亮。光亮中,一只小船由远及近,我跳起来朝小船使劲挥手,师兄朝我微微一笑,师傅正在闭目养神,船上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他望着我嘴角噙笑,平和的目光像是一杯温水。
船靠岸,我飞奔过去扯着师兄的衣袖:“临歧城热闹吗?”
“景鸯。”师傅皱眉望着我:“你已年满十七,应知男女有别。”
我悻悻地松开手,师傅望了一眼陌生男子,又望向我:“这位是自临歧城来的贵人,景鸯,你速速去给贵人备一间干净的屋子。”
“是。”
我朝师傅一拜后正欲离开,转身想到师傅对这位临歧城的贵人甚是客气,于是我回过身朝着贵人颔首一拜,我抬头时,贵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他的目光犹如夏日里灼热的太阳。
夜间,我坐在岸边吹海风,怀中抱着海螺:“敖陵,你在吗?”
“在。”
“你去过临歧城吗?”
“去过。”
“临歧城热闹吗?”
“临歧乃是世间繁华所在,自然热闹。”
“哦。”我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真好。”
我沉默地满抓一把沙子,然后让它们慢慢地从我的手缝中流走:“五百年难熬吗?”
“难。”
我一笑:“我也觉得很难熬。”
敖陵低声道:“我明白。”
我开心地笑了。
自有记忆起,我便同师傅、师兄住在这座孤岛上,除了今日的贵人,便再未见过其他人。我时常坐在岸边眺望大海,但眼前只有蓝天白云、碧浪沙滩,年年岁岁都是如此,如今有人陪我说话,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白癜风能治吗
海风清凉,我不禁打了一个喷嚏,肩上一暖,一个身影与我并排坐着。
我惊讶地扭头望去,来者竟是白日里的贵人。我摸着他披在我肩上的斗篷,软软滑滑,手感极好,想必是临歧城的好玩意。
贵人瞅了瞅我怀中的海螺,然后转过头望着远方:“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关于海螺娘子故事?”
“不曾听说。”
“五百年前,临歧城的海边住着一位名叫海螺的女子,她生来美丽,聪慧善良,追求她的贵族子弟众多,她却偏偏心仪一个农夫,后来一个贵族子弟恼羞成怒,他将那农夫杀害,弃尸大海,海螺伤心欲绝,便投海自尽,后来她的灵魂附在一只海螺上,每每海浪涌来,海螺便会轻声哭泣,缅怀故人。”
我垂下眼帘,望着怀中的海螺只觉头皮发麻。
贵人轻轻一笑:“这故事我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你莫要当真。”
我长吐一口气:“挺骇人的。”
贵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