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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离开永宁的那个清晨,和我回来那天一样,下着倾盆大雨。我一个人蹲在火车站的进站口,哭得像个丢失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很多人从我面前走过,只诧异又漠然的匆匆扫我一眼。我却在泪眼朦胧中,恍惚觉得每一个人都像你,像你的鼻子,像你的眼,却都不是你的脸。
严安,我终于明白,我是永远失去你了。可你却不知道我此刻在火车站的狼狈模样。
一如我不知道,此刻你仍酒醉未醒。你躺在床上,程以欢躺在你的怀里。
然后,我们天各一方,再没有然后。
过往还似擦不净的铅笔痕迹
我回永宁的那天,天光薄亮,却落着大雨。我坐在转永宁的火车上,捏着手机,忐忑不定。明明早就把要归国的消息扩散出去了,可你怎么,还不和我联系。
最后,还是等到我主动发消息给你。
你的头像还是没换,明丽灿烂的太阳花微微笑着,看得我的眼睛都泛起酸来。
我说,我要回来了。
你沉寂已久的灰色头像却很快跳动起来。简短的一个”嗯“,就让我乱了心绪。又试着问你下午四点能不能来接我,你也答应。可我的心,怎么会慌得这么厉害。
一别四年,纠缠不清的过往还似擦不净的铅笔痕迹。淡淡的,却顽强盘踞在脑海之中,一思念,就是百转千回的疼痛。
火车缓缓驶入永宁站内时,大雨还丝毫未见减缓,车窗外是密密的一道水帘。我笨拙的提着行李往出站口走,快走到头时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雨幕,微微一侧眼,就看见了你。
我从未见过能把白衬衫穿得想你这样好看的人。你仅仅只是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雨中静静望着我,就让我想起了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们都站着没有动,明明只有四年未见,却恍如隔世。最后,还是你迈步走向我,极其自然的接过我的行李:“走吧,车在外面。”
我比你矮了一个头,站在你的伞下,一偏头就能看见你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打伞的手。
可我什么都不能做。
一晃但是在和谈开始后并取决于谈判进程四年,沧海桑田,时间已消磨掉我所有年少轻狂,无所畏惧。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多看看你的容颜,然后把那段过往封存在心,只字不提。
你带我坐上车,半晌无话,我只好尴尬开口:“今天,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你眉头一皱:”许清澄,我和你说过的。”
是的,几年前,我但凡在qq上跟你说对不起之类的话,你都会和我大吵一架。
你说:“许清澄,你不要老是把自己搞得这么卑微。”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了。但是,唯独这件事我没有依你。有什么办法呢?先喜欢上的,就注定卑微。所以我只能强行逼回眼泪,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对你笑:“说过什么?”
你黑色眸子深潭一般,面无表情:“那么多事都记得,总不差这一件?”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车窗外雨点铺天盖地,裹挟着年少时的记忆残片。只关于年少时的许清澄,和严安。
"我喜欢你"是"真心话”
初中时的你,生得像个小王子。黑色碎发,五官精致。桃花眼笑起来亮亮的,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你就坐在我的后面,有着所有男孩子的顽皮心性。踹我的凳子,扯我的衣服是家常便饭。
我一开始不免气恼,时间长了,也就随你去了,只是在心中,实在对你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是有些讨厌你。
我们关系的转折是在一个下午,我和你的朋友因为座位空间大小吵起来,你竟也过来帮腔,然后随手一把扯烂了我桌上的作业。
我当即就被气哭,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哄了我好久也没能让我停下来,最后只得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客气起来。
初二时,你的身高突然开始直直的往上蹿,极爱穿长袖衬衣,把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像极了一棵挺拔的小白杨。收敛了全身的刺,待人变得谦和有礼,笑起来温文和煦,再加上直线上升的成绩,一跃成为班上焦点。
我却没有多大变化,个子矮小,平凡无奇,丢进人堆中转眼就不见踪影。只是一直以来,座位换了很多次,我却一直都坐在你的前面。我们渐渐也开始有一些交集,但也仅限于同学关系之间而已。
初三时开始上晚自习,晚饭时间我懒得往外跑,你便自告奋勇地揽下了帮我带晚餐的任务。每次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晚餐,一扭头看见你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心中竟莫名多了一丝暖意。
你和我的话渐渐多起副县长方勤发了言来,放学了也会和我在q冲进废墟中刨石发现遇难女孩遗体q上聊天,有时候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有时候提醒我班主任把早自习提前了,别迟到,不然更年期的女人发疯会很可怕。末了会故意把“拜拜”打成“白白”,在第二天早上看到我,会带点羞涩的笑,叫我一句傻瓜。
是不是我因为出生在一个有着严重重男轻女思想的家庭里,太缺乏爱,所以竟会在这一点一滴的小事中,慢慢的喜欢上了你。
我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会故意把注改成对你说“我喜欢你”。
你眼睛亮亮的带着笑,开玩笑似的回我一句:“我也喜欢你。”
明知你是在开玩笑,我还是高兴得嘴角上扬。只是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是真心话,并不是大冒险啊。
那块你买给我的巧克力 芜湖起步较早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了,中考即将来临,一场场的模拟考试考得昏天黑地,一沓沓卷子写得人神经麻木。
你冒着写不完卷子的风险把理化生的答案全部抄给我,在考你最不擅长的历史时,我为了帮你,一心想着多抄给你一些答案,却误了时间。
纸条刚放到你桌上,就响了铃。卷子在监考老师严厉的目光下被收走。
我难过得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你却满不在乎的和朋友一起下了楼。再上来时,在后面摸摸索索了一会,小声的叫我名字,然后从桌子下方递过来什么东西。
我接过去,是一张纸条,包着一块德芙巧克力。
纸条上写着:许清澄啊,今天考历史谢谢你啦,虽然没有抄到,还是谢谢你啊。巧克力是我的心意,你不接就是看不起我,不给我面子。
我手里顿时像捏了一把火,从手心,一直烫到左边胸口。
那张纸条,明明只是你一段略带孩子气的话,我却一直好好的保存着。
那块巧克力,被我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窝在被子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甜甜的暖暖的感觉,从胸口,一直到心里。
但我们的关系,开始有了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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