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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闭上眼,随我来,随我穿越时空……
“吱呀”一声,推开那两扇蒙着岁月霜雨的黑漆雕花木门,小心迈步跨过门槛,随我进来,进来吧,小心,下台阶了,台阶一共有八层,慢一些,再慢一些。
请睁开眼……
已近深秋,京城贡院,稍显萧索凄清,白墙灰瓦,牌坊岿然,古道沧桑,一切沉浸在凄迷如烟的秋雨中。
随我往前走,来至庭院的中央。你瞧,偌大的庭院中央有一棵不知名的老树,黄叶粲然,幻化成昔日醉花的梦影,开在深秋萧索的迷离旧梦里。时而有玲珑的叶片凋零,不偏不巧,落在了你的肩头,俏皮的撒下了昨夜的繁霜和今晨的秋露。
再随我往前走,来至那棵不知名的老树下,你瞧,那不知名的老树下有两只镌刻着模糊字迹的石鼓,一只在左,一只在右,相聚不到一尺。随我来的佳人坐在右边的石鼓上,翘起二郎腿,接过这把绘着蝶恋花的油纸伞,缓缓撑开,悄然遮掩娇容。随我来的才子坐在左边的那只石鼓上,也翘起二郎腿,接过这把绘着岁寒三友的沉香古扇,缓缓张开它,任由那股岁月沉香悄然扑鼻。
现在,你们需要做的,便是在缠绵凄的微微秋雨吟唱中,赏析一出催人泪下的戏。
这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发生在哪朝哪代已经无从考据了,总之,距离现在已经很久,很久了。
瞧,你们面前那座蒙着岁月秋霜的古戏台上,绣着凤求鸾的幔帐后,伶人们正巧弄梳妆,水袖随风飘扬。
胡琴声悠扬,拉过来又拉过去……
“咿呀……”
一声婉转吟唱过后,伶人款步而出,这出戏便这么开场了……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呐!”
三更刚过,凄凉的梆子声渐渺。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呐!”
一声声,一声声凄厉的拖着尾音的呼喊,好似怨魂,缥缈在贡院深处,荡荡悠悠。贡院的规矩:负责巡场的兵士们会时不时的吼这么一嗓子,告知鬼神,算作对赴试秀才们的警戒。主考大人正在厅房里背手踱步,时不时的向外瞥一眼,显得心事重重。那乘八抬大轿正停歇在厅房外的廊檐下,隐在黑黝黝的斑驳树影中,痴痴守候着那只阴惨惨的铡刀。贡院的规矩:主考大人乘坐的八抬大轿后面,随行有那只阴惨惨的铡刀,却是对主考大人的警戒。
一间间“鸽子笼”,狭小简陋白癜风原因,阴湿潮凉,一条长凳,横搭着一块儿木板,一盏微黄摇曳的烛火,一个伏案写作的凄凉身影,一张眉头紧皱的苦脸。寒窗苦读十载,九天六夜的“号舍”搏命,饱受料峭春寒,苦心孤诣,凄凄惨惨。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呐!”
一处“鸽子笼”里,一年轻秀才正趴伏在木板上,红笺凌乱,上面却早已是墨迹点点。他的痴眸凝聚于那依依摇曳的烛火,显得心事重重。烛火,依依摇曳,好似一窈窕淑女,在春闱料峭的空气里翩然起舞,要远离人间飞腾而去。
那秀才名叫欧阳凌燕,年方十八,生的眉目清秀,温文尔雅,超凡脱俗。此次赴考,实是迫不得已,只因拗不过家中老父望子成龙之愿。凌燕虽对功名利禄视若粪土,却逃不北京哪里治疗白癜风最好出世俗中人的蜚短流长,只好千里迢迢来此赴试,以便慰藉家中老父的谆谆期待。凌燕百无聊赖中,对着摇曳烛火发呆,心头之事蓦然浮现。
那日,瓜州古渡,烟波浩瀚,水天一色,泊岸的乌篷船上,凌燕独立,仰望古桥中央那美兮的流连身影。那是瑶箐,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邻家女儿。她清泪点点,暗自惆怅,对他千叮万嘱,说不尽的断肠……自小,她便唤他为“凌燕哥哥”……她和他曾在莲湖边玩耍,他伴着新郎,她扮作新娘……他曾握住她的手,在红笺上缓缓写下她的名字……再大一些,他曾背着她在莲湖边踽踽独行,无忧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他随身携着她连夜在孤灯下绣的荷包,里面乘着一只槟榔……那年那月那夜,新月如钩,他和她私定终身,发誓此生携手一世,不管是贫是富……
眼前一闪,却是痴蛾扑火,凌燕蓦然惊醒,随即长叹一声,千愁万恨郁结于心。只治疗白癜风的特效因家父的万般阻挠,才使他和瑶箐无缘结为伉俪。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呐!”
一声声,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好似怨魂,缥缈在贡院深处,荡荡悠悠。凌燕冷笑几声,但求祖上伤天害理,报应于他,与功名利禄无缘。若能如此,便可借此宣泄心头积攒的愤恨。
终究熬到出场那日,凌燕身背包袱,随着众秀才走出贡院。却见瑶箐默然守候在一棵菩提树下,望穿秋水。
凌燕顿觉如梦似幻,疾步飞奔到瑶箐身边,颤声含泪道:“你为何来此?”
“难逃宿命!”瑶箐哽咽不已,“当今圣上大选秀女,满军棋和汉军旗官宦家中未嫁少女均需参选。”说完,便用那只绣着蝶恋花的苏绣手帕轻拭腮边点滴清泪,看得人心中顿生凄凉。
凌燕如遭五雷轰顶,晕眩不已,倒吸一口冷气,愤然道:“岂有此理?我们速速逃走?”
瑶箐悲苦一笑,却愈发显出天人风韵,惆怅道:“如若逃避秀女大选,家族便会遭受苦难!”顿了顿,垂头呢喃道:“所以,我不远千里来此,只为和你一见。”
凌燕踌躇片刻,终究无法,悉心打量瑶箐几眼,不由咬牙感慨道:“你父虽为县令,却两袖清风,家境贫苦。你此番前来,定是一路风餐露宿,凄苦至极,身边竟无人侍候!”说完,便泪花隐约,心头一酸。
“却是父亲好友安大人顺路送我前来,承蒙安大人一路悉心照应,我却未曾吃苦。如今,安大人正在驿站歇息。我见无事,便随着安大人家丁前来此贡院门口守候。”青禾说毕,便回眸向那三个年轻家丁瞥了几眼,嘴角带笑,心中却嫌弃他们的碍事。
凌燕凄然道:“却不知距秀女大选还有几日?”
“五日之后。”瑶箐落寞呢喃,顿觉失魂落魄,玉手不由得揉搓起绣扇上飘摇的流苏,搓成一股绳,却又松开来,再次搓揉成一股绳,心里拧着千千结。
凌燕目光灼人,咬牙切齿道:“你心中犹若针扎,只是身不由己,却不过家族殷切盼望,所以不得不含恨来此京城繁华之地。”顿了顿,含悲带愤道:“如若,如若你被当今圣上选中,岂不是要从此于我天涯相隔?”说完,流火目光渐变瑟缩,好似还微微颤抖。
“我自会随机应变,令皇上对我死心塌地!”瑶箐斩钉截铁说完,随即忐忑微微四处张望。
凌燕低诉道:“你可胸有成竹?如若弄巧成拙,定会惹怒皇上,令家族蒙难,自身难安。”
瑶箐凄凉一笑,遥望菩提树垂下的万条苍翠丝绦,挣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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