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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年猪
每逢年尾,总会感受到猪肉的香气伴随着升腾的年味在脑海中萦绕。
记得小时候,村里家家户户几乎逢年必会杀猪,而杀猪的日子则是要赶在过年的头一个月之内,那时候,豆包、年糕也都蒸完了,豆腐也在那座小石磨的精细研磨之下被做了出来,年糕被切成小块与豆包一起储存在一口大缸里能够家里人吃到来年春天,白嫩嫩的豆腐也被撒上盐巴腌渍起来——对于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说,好像接下来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杀年猪。
说起杀年猪,不得不说一说村里那为数不多的几位屠夫,因为村里杀年猪的那段时间是屠夫最繁忙也最得意的一段时间,尤其手艺好的屠夫在村里更是“抢手”。为了请到手艺好的屠夫到自己家里来杀年猪,村里人都得提前半个月到屠夫家里去请,杀完了年猪还要好酒好菜的招待好为自己杀年猪的屠夫,尽管这样,有的人家还是要一等再等才能等到屠夫抽出空儿去帮忙杀年猪。
杀年猪的头一天晚上主人家便会主动停止为猪进食,这样才能在杀年猪的时候更容易一些,猪的内脏收拾起来也更加方便。那会儿,杀年猪对于农村人来说意味深远,在土地里摸爬滚打劳累了一年,年底杀了那头喂了一年的大肥猪就能吃到新鲜而又口感香浓的猪肉,还能把那些猪肉储备下来,以备来年每逢节日来临或有客人来家里的时候做菜用,更重要的是杀年猪这天也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联络感情的最佳时刻。杀年猪那天一大早,被饿了一宿的家猪在猪圈里“嗷……嗷……”的嘶鸣着,不时用头狠狠的撞击着猪圈的木门,似乎它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它来说意味着什么。家里若是有小孩儿,六七岁的小孩儿一大早就会领了父母的命令挨家挨户的通知村里的亲戚朋友来家里吃猪肉。
吃完早饭,家里的妇女便会准备木柴烧上一大锅的热水,一直到中午亲戚朋友一起吃完午饭,屋子里的厨房都会被蒸腾的水汽笼罩。家里的老爷们会亲自去村里的屠夫家亲自把屠夫请到家里来,除了屠夫,还要请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负责来家里制服那头膘肥体壮的大肥猪,可不要小瞧了抓猪这个工作,那头可怜的肥猪在它生命的最后时刻所爆发出的爆发力不是一两个人能控制住的。屠夫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圆您康复的梦来的时候会带上他那把寒光有谁知道白白手拉手论坛凛凛的杀猪刀,由于屠夫平时也是以务农为主,因此那把杀猪刀一年之中大多数时间都会被放在屋子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只有临近过年杀年猪的这几天屠夫才会将它磨得铮亮。当屠夫拎着他的杀猪刀来到猪圈的边上时,那头待杀的肥猪倏忽间看到屠夫和那把杀猪刀骤然变的暴躁起来,撒欢儿似得围着猪圈乱蹦乱跳。
“人固有一死,或……或……”可这句话怎么也套不到那头待宰的年猪身上,几个壮汉费了一顿茶的功夫终于将那头暴躁的肥猪制服了,硕大的肥猪被捆了四只脚抬放在一张大门板上,精疲力尽的肥猪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呼呼的喘着粗气,那泛着蒸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博客汽的气息在这冬天的冰冻下显得那样单薄而又无力。
那猪不时眨着眼睛,在门板上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屠夫的钢刀刺入它喉咙的那一刻。
四个青年壮汉有的摁住猪头,有的摁住猪脚,还有的站在猪的屁股处摁住猪的下半身。屠夫右手拿刀,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来到猪的身边,左手在猪的脖子上稍微那么比划了几下,不知什么时候,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已经被他迅速的插进猪的脖子里,那杀猪刀不偏不斜的切断了猪的颈部大动脉,鲜红的猪血顿时冒着热气和泡泡奔涌着流向了下面的一个面盆里,农村人勤俭持家,那些猪血会被掺上面粉制作成美味可口的猪血肠。随着猪血不断的从刀口流出来,那头猪的叫声也逐渐变的无力起来,直到猪的叫声最后俨然变成了如有若无的低声呻吟时屠夫的刀才被慢慢的抽了出来。
那头猪终于断掉了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气息。接下来,屠夫手脚麻利的开始为死去的猪退毛、开膛、收拾猪的内脏……,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家里的妇女拎了一大块猪肉准备下锅做那道最有特色的猪肉炖干白菜,屠夫还要根据自己的口味在猪的身上选一块他最得意的猪肉拿给炖肉的厨房下菜,这就是为什么说杀年猪这天是屠夫最得意的时刻。
一两个小时过后,杀猪菜做好了,小米饭也闷熟了,原来那头活蹦乱跳的大肥猪也在屠夫的刀下变成了一块块红白相间的猪肉,亲朋好友,老老少少开始围坐在桌子四周品尝那浓香四溢的杀猪菜。推杯换盏之间,几瓶高粱酒下肚,农民那独有的大嗓门开始高亢地吆喝起来,他们划着拳,唠着家常,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将那过去一年的辛酸全部都忘记在了后脑勺,留给他们的只有熏熏醉意和永远也唠不完的浓浓亲情……
很久没有回家过年了,时间久了,那道氤氲的猪肉浓香总能穿越时间的墙壁,忽然之间勾起我思乡的无限味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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