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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午后,电话骤然响起,是极少联系的堂姐打来的,说叔叔去世了,享年八十八岁。在外地的姐姐问我能去吗?我说要去呀!放下电话就去车站买了零点的火车票?。我要先到哈尔滨,然后坐六线车至哈东站,和?哥哥姐姐汇合后再乘坐八点十分通往老家——林口的火车。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叔叔,好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那年冬天他领着堂姐来家儿串门,穿着一件青色的中山装,戴一顶狗皮帽子,像父亲一样北京专业的白癜风医院高高的个子,很瘦弱。第二次见他是九五年的元月,父亲过世时,他和堂哥来的。悲伤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的滴落,我只喊了一句“老叔!”就已经泣不成声。去年春节时我给叔叔拜年,电话的另一边听他说身体还好,就是患有老年性白内障。我说等今年有时间就回去看您,没想到这一等竟成了永别!
先生下班回来,听说我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且一路颠簸,就说稍点钱去得了。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可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叔叔啊!怎么着也要送他老人家一程。当年我们曾和叔叔还有爷爷、奶奶同住。奶奶生了几个孩子,都不幸黑龙江白癜风医院夭折了,只有这两个儿子。当时,父亲在外地教书,很少回家,母亲就包揽了全部的农活和家务。尽管每天任劳任怨,可还是遭到婶婶的不满和奶奶的训斥。必竟?人在屋檐下啊!后来,父亲带着一家人在伊春的一个小镇落了脚。此后每年,父亲总会把爷爷、奶奶接到家里住上一段日子,走了再带上父亲一个月的工资。逢年过节的必去邮局给老家寄钱。
一路上,哥哥和姐姐在津津乐道的回忆着小时侯上山里去采摘山野菜,用它做成菜团子来充饥,怎样的美味;每天去县里上学,往返要走十多公里的路却也不觉得累,而对于我,林口县只有在填写籍贯时,才会想起这里曾经是我的老家。“咱们的老房子在哪儿,还能找到吗?我问坐在身边的大哥。”“这些年县里都盖楼房了,分不清在哪条街喽!”大哥的语气里略带着伤感。
下车,堂哥来接站。他排行老二,消瘦而黝黑的脸庞很像叔叔。“上车吧!”他挤出一丝微笑。空旷的公路上,车辆很少,几只鸟儿扑楞楞的飞进山林。进了殡仪馆,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堂哥堂姐们带着孝布和帽子守在灵柩前,看见我们兄妹四人进来,眼泪即刻盈满了眼眶。他们默默的为我们带上孝布,我试图擦拭着小妹涌出的泪水,不想却越发汹涌……我们一起给叔叔跪拜,那一刻啊,感觉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翌日清晨五点半,在瑟瑟寒风中,堂哥披麻戴孝,举着扎好的高牛大马在前面引路,我最后看了一眼叔叔,他的神态很安祥,像是熟睡中,但愿他老人家没有责怪我。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堂哥捧着骨灰缓缓地出来了,白色的骨头似乎还有余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堂姐说,叔叔临走时,身体是干净的、也没说哪不舒服。他没有连累儿女们,自已也没遭罪。这些年,他吃素念佛,很是虔诚。送走了叔叔,我们开车去县里的一家照相馆拍了两张合影。若走在街上,我只认识大哥和英姐,那三个帅气的弟弟和漂亮的小妹我都没见过。我们家是四男两女,叔叔家也是,哈哈,是不是很巧合?再见了,我的兄弟姐妹,再见了,我的老家——林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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