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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民国二十一年,我从法国留学归来。离开铜陵两年,我想念这里的白鸢尾,尽管它是那么不起眼。
法国的梧桐让我有了许多浪漫而多情的想法,可我始终觉得,平凡的鸢尾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铁皮火车的声音有些难听,进入了铜陵的范围,大片的鸢尾扑来,让我疲惫的神经得到放松。这些鸢尾在三月天里是那么可爱,一如我离开的那年。
回了家,是父母的关心呵护,却让我想起了在法国的无奈。
父亲的生意越来治疗白癜风专科医院越难做,我开始帮忙、接手。没有了时髦的洋裙,亦没有妩媚的旗袍。有的只是长衣长裤,我本就不爱那些,如此便是最好了。
三月过去了,鸢尾谢了,与法国的梧桐一起在记忆里曳曳生姿。
就这样一辈子好了,没有外物的打扰。
设想的终极不会成为现实。
六月的一天,家里的仆人来叫我,说家里来了贵客。
我随着仆人回了家,进门看见的是沈西与父亲交谈甚欢的场景。他穿着白西装,衬得他整个人都干净,他的旁边还有只皮箱,我便知道他刚下火车就过来了。
我以为他不会回来的。
沈西是宝轩钱庄的少爷,两年前我们一起到了法国。我从法国回来的时候,他还在与法国姑娘纠缠,未来送我。
异国他乡,沈西是我在法国唯一的依靠。孤单是一片大海,他是海里唯一的浮木。
没有打扰他们,我去换了身衣服出来。
“栖桐。”他高兴地看着我,还站起来,“你穿旗袍比洋装好看多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他还是如此不靠谱。
晚饭过后,我差人送他回去,与爹娘一起坐在屋里。
“栖桐,你也二十有二了,该嫁人了。”母亲清丽的容颜泛起淡淡的忧愁。
“娘,还早呢。我还想陪你们几年。”
“什么还早!和你一般大的姑娘都是孩子娘了,就你,还大闺女一个。”父亲毫不客气的奚落我。
“爹,那不是你开明嘛。”我讨好地说。
“那是,也不看看你爹我是谁。”他略带自豪,又说,“沈家那小子不错,在法国又照顾你,下了火车便来找你了。”
“爹。”我连忙出声打断,他必定误会了,“沈西对我无那心思。”
“你呀,就是太不自信了。”他叹了口气,“沈西人才好,家世也匹配……”
“爹,你不知道沈西的性子,我哪能拴得住。”
“拴不住么?”父亲摇摇头,便离去了。我看着母亲,母亲也跟着去了。
看着熟悉的家具,不免泛起一股酸涩之感。
二
阳光明媚的七月让许多人的生活顺顺利利,却打破了我以往的平静。
初五的那日,沈西来找我。
“栖桐,我们一起过七夕如何?”沈西面含微笑,外面透露的阳光洒在他微卷的短发上,我承认,他真的很俊朗。
“好。”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拒绝他,我答应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天晚上,我的手里来了消息。我派去杭州取货的人被那边扣了下来,要求老板亲自前去。我猜想着,他们是要抬高价钱了。父亲染了风寒,那就只有我去了。
叫人带了口信给沈西,二日一早就带着两人去了。
到了火车北京看白癜风专科去哪家医院好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沈西。
他咧嘴一笑:“我陪你去。”
在法国时,孤单是大海,他是浮木;在铜陵,无助是江河,他是小舟。
两日后到了杭州,我本就不善于与人争论,压价都是沈西跟一个老伙计做的。我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沈西,比他平时的样子靠谱多了,也多了稳重的气息。我算是懂了,为何铜陵的女子都想嫁他。
那样的他就像大树,让人安定。我浮躁了,如果我是一只鸟,我不会在这棵大树上栖息。
准备回铜陵时又得知铁路被炸,沈西又讨厌船,我们只好选了最古老的方式。用马车运回那些古董。
过了半月,才堪堪进了铜陵的范围。
商队里有个十五、六岁男孩两天前被蛇咬了,许是当时未处理好,这会儿发着高烧。
乱世之中,何来太平之地。铜陵有许多抢匪出没。我怕我的古董出事,又担心男孩的伤势,便要求沈西带着商队先回去。
“不行。”提出的建议被沈西否决了,他指着那个男孩,“叫人背着他,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能进城。”
“沈西,他生命险着呢?哪受得了颠簸。到了铜陵,也不一定救得活了。”
“你又能做什么。跟我回去。”
“沈西,别忘了出国前,我是学什么的。”出国前,我是学医的。
沈西的眼神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妥协了。留了两个人,又找了间破庙安置我们,才带着队伍离开了。
我带着一个人出去采药,回来给男孩用了,才发现还少一味。又带着人出去,在一座有些破败的庙。
我看着那庙,好熟悉,我以前一定来过这。我让那人带着药回去,我留了下来,这里有什么在呼唤我。
三
庙很破败,庙墙是红色的,匾额上刻着月老二字。我哭笑不得,难不成是提醒我姻缘到了?
天黑得特别快,“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穿着长衫的男人,眉清目秀,面皮白净,一股书卷气。如果这世上有仙人的话,他一定就是了。连着沈西,也比不上他分毫,北京看白癜风哪个医院专业我的心跳得特别快。
“小姐。”他开口,“要到庙里住一宿吗?”
我还在震憾中,不敢相信世上有这般俊朗的人,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小姐。”他又叫了一声,“要到庙里住一宿吗?”
“是。”我脱口而出。
他引我进去,院里是绿油油的鸢尾草,庙有些破败了。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穿过院子直达正堂。我随着他过去,就到了参拜的正堂。月老的雕像矗立在那里,手里拿着拐杖和红绳。像前有一只方鼎,我对它比较感兴趣。接触了这么久的古董,一看便知道它是元朝的古物。
我研究着那鼎,他点了堂里的蜡烛,又拿出三柱香燃了递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灵吗?”
“心诚则灵。”他看着我,眼神无比真诚。
试试也不错,我接过了香,有模有样,拜了拜就插在鼎里。
“庙里就你一个人吗?”我问他,“你是这里的庙守吗?”
“他们都逃难去了。”他平淡地说。我看见一种悲伤晕染了他清澈的眼眸,“这里没有多余的被褥了,你在这里坐一宿吧,关了门窗,是不会冷的。”
这荒郊野岭的,即使知道没有什么,也是害怕的。
或许看出我心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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