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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在雁城用心生活过几年的人，感受不到雁城的美。
我在雁城生活过四年，大学毕业后便很难回去了。我告别这座的城市的那天，大学的栀子花开得正浓。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次告别，每次告别都会伴随着失落。我告别的不仅仅是一座城，也不仅仅是一群人，而是一段生活。此后，再经沧海，便难为水了。
我的印象里，最美的雁城，是在雨中和深秋的黄昏。自从离开雁城，每次下午，每次驻足夕阳，便会想起雁城。
我记不起是哪一年的哪一天，但我清楚地记得是在夏秋交替的一个下午。那天烟雨蒙蒙，雨下的正好，非常清凉。站在回雁峰顶，俯瞰整座雁城，远方模糊，仿佛是在雾中。脚下的石壁上刻着王子安的那句“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回雁峰顶，幽静无人，雁峰寺的梵呗声泊在朦胧的意象里。山丘下，商业步行街依然热闹。
我独坐在寺院的凉亭，不去想任何事，只是静静观赏着雨。雨，竹，太湖石，青石桌，青石凳，点缀在幽静的古刹。寺院里，太湖石点缀的那一丛竹子在雨中愈加青翠，偶尔一阵风过，便摇落万点碧绿，与地上的青石板相得益彰。巨大的古樟树上，缀满香客许愿的红丝带。
此时便有一种诗情从潮湿的心地升腾，然而，一开口，便觉得再也想不出一句词。
秋雨淅淅沥沥，天色微暝，寺院愈加安静。没有香客，只有声声梵呗，在雨中飘摇，泊在心里。一位师父着青色僧服，从寮房走出，脚踏着青石板，走得很慢，并不打伞。雨水慢慢在他的光头滑落，他踏进月亮门，不见了。随后，我听到钟声在门内升起。
我也无法忘记那个落满衣衫的黄昏。
一个深秋的黄昏，我来到耒水大桥。耒水，打了几个弯后在一片山坳里开阔起来，耒水大桥，也宽阔起来。其实，耒水大桥没有名字，至少不叫耒水大桥，但是我一直这么叫。
深秋的雁城，霜降过后，已略感寒意。这里的秋季极短，和春天一样。我穿着薄衫站在大桥上，看周围的人，看周围的山丘，看周围的民居和卡车带起的灰尘。附近在修路。这里叫茶山坳，是一片丘陵，虽然距离市区较远，倒也是山清水秀。耒水直接通到湘江，可北京去哪里医院看白癜风比较好以乘船一直到市区的渡口，也可以通往山坳中的一座古塔。隔开世俗与山水的，便是这条江了。
夕阳，终于慢慢下沉。
晚风吹来，我不觉裹紧了衣衫。独立桥头，看满江血红。硕大的日头，像勒勒车的轮子，红遍了远方，一寸一寸，沉到平静的耒水。一只采砂船从桥下漂去，划开平静，一直向着江的尽头浮过去。江面，显得更加开阔了。一只鸟斜进视线，翅膀一振，便抖落满江的血红。
很快，船，消失了，只留下隐约的波纹；鸟，扎进了暮色；夕阳，终于沉入了耒水。江面，依旧平静。
一弯新月，已然挂在高远的天空。耒水两岸，万家灯火起。
2015.10.31
于金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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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7 16: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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