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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9年夏天。
地址:察右前旗某村庄。
人物:
二大妈——五十多岁的一个农村老大妈。
李俊英——二大妈的女儿,旗农业技术推广站农艺师。
张贵孩——旗移民新村农民,蔬菜种植大户,李俊英的恋人。
幕起:一个农村家庭内部陈设,有火炕,炕上有被跺,墙上贴着大红年画,靠墙角有电视机,地当中有桌。
音乐一响,二大妈上场,她着黑裤蓝褂,齐耳剪发,显得精明,麻利,这是一个能说会道,风趣幽默的人。
二大妈:毒辣辣的日头瓦蓝蓝的天,老天爷害人没深浅,从春到夏,一场倒雨没下,地里头连点绿气都没有,要不是如今党和政府富民政策好,今年庄户人还不得像过去那样出去逃荒。实话对你们说,虽然旱地里庄稼全旱死了,政府每亩十二块种粮补贴款照给不误。二大妈十亩山坡地都退耕还草啦,不管天旱雨涝,政府每亩给二百斤粮款,那是铁秆庄稼,旱涝包收,二大妈放心。四亩水浇地,手把活龙王,不怕它老天不下雨,如今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丰收那是笼屉里掐馒头——手到擒拿。二大妈养了两只寒羊,下了五个羊羔,四五那就是两千块钱。圈里养了两头肥猪,如今的猪肉价见高高地涨,已经涨到十二块钱一斤啦,那都是给二大妈往兜里送钱,最好涨到二十二块钱一斤才好,眼红得你们城里人也下乡来养猪。唉!甚也好。二大妈就是有一样事烦心。二大妈有一个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八啦,还没找上对象,让人心焦。
台下有人议论人长得丑。
二大妈:呸!什么“土哼美”,瞎了你的狗眼!二大妈的闺女不丑,袭人的让你眼馋。我那闺女长得粉嘟嘟的嫩脸脸,毛乎碌碌的大眼眼,俏生生的好身架,灵透透的活心眼。那真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碰上像你们这种没出息的后生,迷得辨不清东西南北,就像没头的苍蝇乱转。听人们说如今城里的好多高素质女青年成了“白骨精”,我那女儿也成了精,那可咋办呀。咋?你们要给我女儿介绍对象。那我就多谢了。我那闺女大学本科毕业,分配在县农业技术推广站工作,大名就叫李俊英。
唉,也不是没人给俺闺女介绍对象。家有俊女,媒人都快踏破了家门坎,什么人都敢来。就说前一段吧,火石沟村张老娃也敢托媒人上门提亲。我当时就托媒人给他带回一句话:他那是飞机上放屁——响(想)得倒高。不是二大妈尖酸刻薄。你们大伙给评评理,张老娃的儿子张贵孩是一个土头农民,父子俩穷得快揭不开锅啦,政府看见他们可怜,五年前让他们父子搬到了县城移民新村,到了那里估计也只能混个肚圆。张贵孩可以到工地流臭汗打工挣钱,张老娃拿上个铁挠挠能去垃圾箱里翻捣出点破烂换钱,就这样的人家也敢来找我那国家干部闺女,你们说他们父子是不是吃了疯猫肉,脑子里出了问题,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念头?
说起张老娃人品倒也不错,心眼活泛地很,长得也袭人,还是我农中的同班同学,在学校时就拼命追我。我也让他哄得鬼迷心窍,非他不找。结果让我大大发现了,把我关起来,水沾麻绳狠命地抽,硬是棍棒打散了姻缘。后来我才明白我大大的苦心,那火石沟真是个穷地方,十年九灾,唉,人恓慌的没法过光景。有一年张老娃老婆得了阑尾炎,四个人抬着担架往山下送,紧赶慢赶,还是要了命。二大妈要是找上了他,那死的就是我,还能与你们今天在一块唠嗑。二大妈是过来人,告给你们年轻人找对象的一个诀窍:找对象要先选地方再挑人家,先后顺序可不能颠倒,要不你一辈子受穷。
闺女昨天来了一个电话,说要领一个男同学来家做客。皮裤套皮裤,必定有缘故,十有八九是俺俊英的对象,我倒要好好相一相这个未来的女婿,把一把关。狗叫开了,看来有人上门,我得赶紧拾掇拾掇家。
二大妈忙着擦桌子,整理家。
李俊英和张贵孩上遗传性白癜风能治好吗场。李俊英戴一副白边眼镜,摆着苗条身材,走在前面。张贵孩手提一兜礼品,拖后不前。
李俊英:贵孩,你磨蹭啥,想打退堂鼓哇,早作一声。
张贵孩:我一走近你家门就腿软蛋颤,腿肚子直抽筋,连步也迈不开。我怕你妈,更怕你家的大黑狗。十几年前我和我大上你们家借了一口袋莜麦,你家大黑狗扑断绳子,咬得硬是不让走。你拿一把大扫帚,咋也打不住,硬是让狗把我腿肚子咬了一口,还是你妈用烧火棍把狗打开。唉,临走,你妈的一句话让我们父子俩心凉透了脊背。
李俊英:我妈说啥来?
张贵孩:她说,唉,人穷狗都看不起,这袋莜麦就不用还啦,催你们还,你们父子还不得到旗医院去卖血。
李俊英:(咯咯地笑)过去那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如今你家大小温室五座,养殖场一处,雇工七八个人,年收入十几万,好歹也算是一个农民企业家。腰杆子硬啦,还怕见我妈?
张贵孩:对呀,我还新选为政协委员,也算是场面上的人物,咋就怕见一个老太婆。
李俊英:你说甚?
张贵孩:不,不,不,应该是咱妈。
李俊英:贫嘴寡说!
张贵孩:(整一整衣裳)俊英,敲门去。
二大妈开门迎接俊英、张贵孩进家。
张贵孩:二大妈好。随手把提的礼品放在桌子上。
二大妈:好,好,好。呀呀哇,俺俊英瞅下的女婿不赖吧,身材高高大大,胸脯胳膊尽是肉疙瘩,一看就是身体好有劲的人。瓜子脸,大环环眼,喜眉笑脸的,就是有点脸黑。台下有人说丑。
二大妈:什么丑?唉!不丑,不丑,俗话说白丑黑袭人,紫堂色色爱死个人。这个人我在哪见过,面熟得很。
李俊英插话:妈,可能在电视里见过,市旗电视台多次播出过采访他的新闻。
二大妈:噢,啊呀,想不起来啦。小伙子,你干啥工作?
张贵孩:我和俊英是同行,种地。
二大妈:你也在推广站工作?
张贵孩:不是,我在移民新村。
二大妈:哪你是一个土头农民?
张贵孩:噢,也算是吧。
二大妈:(噗哧笑出了声)也算(盐蒜),就是糖蒜!农民还是个农民,鸡毛过大称——你也不知个轻重。武利平就爱演个农民,你还想说,你和武利平也是同行。你能与俺闺女相比?俺闺女那是不管天旱雨涝,哪怕天上掉冷疙蛋,地里有没有收成,每月二千多块工资照发,那挣的是铁杆庄稼。
张贵孩:二大妈,我们也在保险公司里投了保,不管天上下多大的冰雹,打坏了庄稼,保险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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