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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我的泪囊是相当的结实,坚硬,坚硬到不用力挤,就不会有一滴泪水流出。
听妈说,我小的时候就不爱哭。记事儿后,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无论是遇到喜事还是悲情,就是不会用哭来表达情感。我的眼泪吝啬得近乎冷血,仿佛是泪囊没有被激活。我不知是我够坚强还是泪囊功能缺失,抑或是泪囊里根本就没有泪水。
十六岁那年,我圆了自己当兵的梦。当兵是儿时唯一的梦想,感觉当兵特别的神气。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十六岁就背井离乡,根本没想会不会想家,手拿入伍通知书只顾着高兴。妈听说我当兵被选上后就一直的哭,临行那天,妈哭得整个就是个泪人儿。妈怕我太小受不了部队的苦。
我的老家在偏僻的山村。参军前,一次远门儿都没出过,县城虽说只有百余里,可从来都没有去过。最远的路,就是去邻乡的二姨家,十几里路,还是妈带去的。突然间要到千里之外,妈的担心和不舍是情理之中的。
妈妈抱着弟弟,当时弟弟尚小,他还不懂妈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索性陪妈一起哭了起来,我想弟弟是被妈的哭吓到了。面对送别的亲人,面对泪人儿一般的妈妈,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我想可能是自己只顾高兴,而忘记了开启泪囊的程序。
部队常被喻为是所大熔炉。一个十六岁的懵懂少年,一个出自偏远山区里的野孩子,要脱胎换骨般的融化在这所大熔炉里,吃苦、受累,是逃不掉也避不开的。想家更是晚上闭上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儿,那时更想妈。因为这家时,妈若不在身边,就不敢闭眼睡觉,出了名的胆儿小,怕黑。
七十年代,部队的工作、生活和训练条件都相当艰苦,好在农村的野孩子皮实,扛得住摔打。部队的领导对我们讲的最多的就是,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仅凭这一点,我就是个合格的军人。因为我完全做到了。无论多累、多苦、多么想家,愣是没有掉过一个眼泪儿疙瘩。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2010年11月的一天,父亲病倒了,是妈妈打电话告诉的我。电话里妈说的轻描淡写,只是说父亲感冒了。但我和爱人还是半信半疑,单纯的感冒,妈妈是断然不会给远离他们的我打电话的,平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异样,我和爱人就匆匆收拾行囊,奔向回家的路。
傍晚时分,我们匆匆的赶到了家。进了家门,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哥哥、嫂子、弟弟都在家。父亲躺在床上,没有因病痛而呻吟。看到我们回来,反而脸上露出许多笑容来。这笑容,我知道是给我的,因为好长时间我们父子没有见面了。可能是父亲看出了我焦急担心的心情,淡然的对我说:“没事儿,就是前几天患了感冒,用些药就没事儿了。你妈可能是想你们了才打的电话,拿我的病说事儿只是个药引子”。站在旁边的妈妈也随声附和着:“你爸也想你们了,这几天嘴里老是念叨你们”。
看爸爸的神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气色不错,有说有笑的,此前的担心,也就释然了许多。爸说:“你们吃饭去吧,你妈做了你们最爱吃的饭菜”。爸爸没有起来和我们一起吃饭,虽看上去并无大碍,一家人还是没有心情去品味妈妈的手艺,了草地就用完了餐。换作以往,哥哥和我定是要陪父亲喝上几杯的。父亲平时喜欢喝点小酒,但从不多饮,一顿就是一二两。
饭毕。哥说陪我出去转转,走时,也拉上了弟弟。出了门,哥让我把车开上,说去海边看看。我们老家离海很近北京去哪个医院看白癜风好,到海边也就十五分钟车程。驱车驶上大道不久,哥就说:“老二,老三,把你俩叫出来,是告诉你们爸的病情,在家没法说。爸患的是癌症,而且已经扩散了,肝肺都有肿瘤。一周前,爸说身体不适,我就带爸去医院做了相关的检查,检查的结果是癌症晚期了。为什么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是怕你们着急。爸爸这把年纪了,身体又一直赖巴,已经做不了手术了。这件事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妈妈和你嫂子我都没有告诉,。我怕他们承受不住,若让爸爸察觉了,反而对身体无益”。听到这里,我的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双手僵硬地握着方向盘,右脚重重地踩在了刹车踏板上,车头像鸡啄米般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太突然了,突然到令我猝不及防。我没有埋怨哥哥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因为在我们兄弟三人中,哥哥成熟得有时像父亲,稳重、担当,让我和弟弟从不置疑。哥说这件事儿不能让父亲知道,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父亲身体赖巴,年轻时因胃部有病被切除三分之二。平时食量很少,营养也就吸收的少。整个人显得非常地清瘦,但精神尚好。平时的一个感冒,轻易的就能把他北京看白癜风比较好专科医院,故这次身体有恙,他自己并没有多想。他也相信哥哥,因为哥从不对父亲说谎。
第二天,父亲的病情加重了,吃的很少,话也不怎么说了。像是长途跋涉后那种极度白癜风症状有哪些的疲惫一样,静静的躺在床上。我尽可能的哄着他多吃一口饭,就像小时候他哄着我一样。但每吃一口,咽的都很艰难,人也有点快脱水了。整个嘴唇都干裂起来,形成了无数条深浅不一的波纹。我尽可能的哄他多喝些水,可父亲却不肯,他说不渴。我说嘴唇已经起皮了,怎么会不渴呢?他就说是屋里的暖气热,干燥,我信了父亲的谎言。只好用棉签,蘸上点儿水,帮他湿润一下干裂的嘴唇。尽管反复的擦拭,但却是治标治不了本。也许是不忍心看着我反复的擦拭,父亲就说,这样太麻烦了,我还是自己喝吧。我端着水杯,用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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