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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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童年，大年初一，我们就会出发去给长辈亲戚拜年。   

　　在乡下，仿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年初一，一家人大抵在家“休闲，”从大年初二才开始外出拜年。   

　　可是，我们家的情况就稍有不同，我家的亲戚朋友众多。大年初一不出动的话，貌似就可能来不及！   

　　就像是《红灯记》中，李铁梅唱的那样：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在我们家，则是“表哥”、“表姐”多的数不清。   

　　我父亲有兄弟两个，姐妹两位。大姑妈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   

　　小姑妈子女最少了，也有一儿一女。小姑妈之所以子女稀少，不是因为“计划生育，”而是因为我的小姑妈年纪活得不够长。   

　　我的母亲有姐妹五个，兄弟一位。五个“阿姨，”可有多少个“表哥”“表姐”呀！   

　　舅舅也有四儿两女。   

　　再加上我的父亲“朋友”众多，几个讲得来的朋友家也是几乎每年都要去拜年的。   

　　更何况还要“回年。”   

　　今天你到我家来拜年了，明天我就会带上礼物到你家“回年”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   

　　更何况，我还有三个“姐姐，”姐姐们都已经出嫁，难道最亲的姐姐家都不去拜年吗？   

　　所以，在我的童年、青少年时期，我们大抵大年初一就开始外出拜年。   

　　我父亲的性格有些别具一格，一般人家，他是不会去拜年的。也许他的辈分大？也许他的年纪大？然而，每年的大年初一，我的大姑妈家，他是一定要去的。   

　　大姑妈家在前进村。前进村离我的故乡很近，不到六里路吧。过了南马大桥，往南走，很快就到。   

　　一进入姑妈家所在的四合院，就会让我感觉有一种亲切感。熟悉感。   

　　因为，几乎每年的大年初一，我们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呀！   

　　我和我的小弟，父亲，有时候还有二哥，一跨进大姑妈家的门槛，一见到大姑妈，大姑妈就会说一句几乎年年都会重复的话：   

　　“嚯！又长高了一截！像春笋似的，长得好快呀！”   

　　余出生也晚，母亲生我那年已经三十有八了。我出生的时候，我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早已经去世多年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长什么模样？我想：   

　　“奶奶的样子应该有几分酷似姑妈吧？”   

　　我们在大姑妈家吃午饭。晚饭则往往被安排在大表哥家。大表哥是一名公社干部，家庭条件相对不错。表嫂又是一位烹饪能手。   

　　我们在大表哥家，晚饭吃的十分满意。暮色苍茫的时刻，我们打道回府。   

　　初二初三，或者初四，有些年头，父亲会带了我去他的几个最要好的“朋友家。”一个是长畈村的，一个是青龙村的，还有一个则是下宅村的。   

　　从初一到初十，我们几乎天天都要出动。要么到姐姐家去，要么到舅舅家去。要么到几个阿姨家去。    北京一般治疗白癜风费用多少钱

　　母亲的几个姐姐，最远的一个在千祥。耳朵山。   

　　还有一个则在“双壶。”还有一个则在“翻身。”翻身村原名“画面山，”解放以后才改名叫“翻身，”大抵寓意“翻身得解放”之意。   

　　还有一个阿姨，则是安恬村的。   

　　从我的故里旧屋村出发，往西走，翻身村就在我故乡的西边，南马过去中医白癜风不远，南马一中的围墙外面。   

　　我的故乡距离翻身五里路。   

　　再过去，就是焦山头村，再过去，就是安恬村。安恬距离我的故乡少说也有十多里路。   

　　到这两个阿姨家去，往往只有我和我的二哥。因为路途太远，起先我们走路去。后来，二哥有了一辆自行车以后，就用自行车驮了我去。   

　　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那个时候乡镇一级的公路，哪里有现在这样的平坦，都是一个“大长坡”然后一个“小长坡，”然后又是一个大长坡，而且都是砂石路面。   

　　下坡容易上坡难。   

　　遇到一般坡度不是十分陡峭的山坡，二哥就会让我坐在后面不动，然后，他奋力蹬车，往上骑。   

　　这个时候，坐在后面的我，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二哥嘴里呼出的“二氧化碳”直往我的面孔上喷。   

　　遇到十分陡峭的山坡，二哥只好下车步行。   

　　我在后面推。   

　　一天时间，我们兄弟俩就把两个阿姨家的年，一起拜了。   

　　所谓的拜年的礼物，也不过是，一户人家两个斤斗而已。   

　　一包白糖，一包红糖。    治疗皮肤病最好医院

　　翻身村的阿姨，往往会给我们泡“茶”喝，这是一种真正的“茶，”——“茶叶茶。”尽管现在我貌似已经成了一个“品茗”高手，大红袍，铁观音，龙井，普洱茶，苦丁茶，闻一闻，就能够知道一个大概其。但是，在我的童年，哪里喜欢这种充满着苦涩味的“茶叶茶。”   

　　茶叶茶让我望而生畏。   

　　更何况，泡茶用的，也压根不是什么茶杯，北京看白癜风医院哪里好而是吃饭用的小碗，油腻腻的。   

　　几片茶叶，再加上星星点点的几点油星，漂浮在上面，你喝得下去吗？   

　　安恬村的阿姨，则每次都会先让我们吃点心。——“鸡蛋索面，”鸡蛋往往是连壳煮的，然后剥开。剥了外壳的鸡蛋，就“潜伏”或者说是“卧底。”——卧在碗底。   

　　这种在水里煮开的鸡蛋，层次分明。白是白来黄是黄。白的是蛋清黄的是蛋黄。当我们的面条才刚吃了几口，年迈的阿姨就会在自己的背后藏一双筷子，然后，上前帮我们拆开鸡蛋，然后，千叮万嘱，一定要我们务必吃了那两个鸡蛋。   

　　回家的时候，安恬村的阿姨，还一定要让我们带回一点“回乡货，”麻糖、红薯片什么的。   

　　从大年初一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我们几乎都是在忙忙碌碌的“拜年”当中度过。   

　　真累啊！   

　　……   

　　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妻子以后，亲戚更多。   

　　岳父岳母家。拙荆的外婆家。拙荆有三个舅舅，分别在绍兴、宁波工作。此外，还有拙荆的一个姨夫家。   

　　都得去！   

　　这样一来，拜起年来，就更加没完没了，忙碌不堪，疲于奔命了。   

　　我是一个凡事喜欢我行我素的人。凡事不喜欢循规蹈矩。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   

　　“过年时节，一共才几天？何必一定要这样忙忙碌碌，亲戚朋友之间，年年都要拜年？难道不拜年就不是亲戚朋友了？像一些外国人，哪里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而我们，每次过年的时候，几乎总是在“走亲戚”中度过。年复一年，没有一点创新。难道就不能利用这一段时间外出旅游吗？”   

　　所以，最近几年，除了一些非去不可的长辈家，一般的同辈，晚辈，我采取的措施是，几年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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