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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上上班,回一趟家需要三十四分钟车程——如果不堵车,也不着急赶路的话,一般我在门口下车的时间都在这个钟点——不能每天回来,闲点的时候一个礼拜一次,但绝对不是礼拜天,忙了便无定数。我的生活用品都要备作两份,食物两份,洗漱化妆品两份,纸笔优盘和书各备一份。其他的还好,唯衣物麻烦,一年里春夏秋冬风吹雨雪,不停的调换,每次都少不了大包小包的拿来拿去。因为在单位住的多,大部分衣物都倒腾到湖上,但是回城参与其他场合需要又有不同,比如开会、跑步锻炼、跳广场舞、奔赴女士居多的饭局,服饰就得有足够的预备。这活想来简单,做来麻烦,所以无论单位还是家里,都有随手可用的提包,提包要大,带走我的行头,还不把衣服弄皱。有机关搞法制宣传,我要了一沓包。
今年是我买裙子最多的年份。逛街次数锐减,购物欲并未因此委顿,像饿透的人容易暴食暴饮,购物也一样。一旦逮着机会,必定被那琳琅满目弄得眼花缭乱方寸大乱,买不到荷包外翻不肯罢休。我不以为意,尽情享受购物的欢愉。暴买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素来在商场愧无自信,会变得迟钝,土里傻气,自惭形秽,不知所措,总觉得脸没洗净,耳后藏有污垢,头发蓬乱,眼角屎没擦,说不定还有自己未曾察觉的口臭…和时尚的距离感在商场忽然无限放大。这种自卑感极易被商人看透,他们最会察言观色,鼓动唇舌,甜言蜜语,赞扬美誉,信誓旦旦承诺你瞬间小鸭变天鹅。我在商场被虚荣一路劫持下去,拿钱乱砸一个个梦幻似的无底洞。知道自己在商场的智商昏聩程度异乎寻常,也知道那个磁场与我相左,我在那里,信号严重瘫痪。女人的理智是不是被商场绝缘,都在门外徘徊等候。是不是?
年关,我告诫自己不购物。
这是因为看过嘉宝的临终遗言,我无数次懊悔之后又一次深深的懊悔。她说她将自己活埋于纽约闹市数十年,过着隐居的生活,不见任何人,每天黄昏,穿件灰色风衣去散步北京看白癜风哪间医院最专业,这件衣服跟了她几十年,痛苦、忏悔也这么跟了她几十年,一直到生命终结。
我早先并不知道嘉宝是谁,有多漂亮,她的好莱坞星空穹宇多么璀璨耀眼,这一刻,我认识了她。孤独的坚守一颗痛苦的心,痛苦到死,而不要逃离——逃离对她易如反掌——情缘错过半生迤逦风光,能有几人。我只知道有嘉宝。
这篇短文刊载在《读者》杂志2015年最后一期上。新年,我没订它。
在旧年的倒数第七天,我如愿以偿的走进了书店。与它作别七百多天,心里始终有一块地荒芜空荡着,尽管肥沃,也不种花种草。
我西安治疗白癜风医院清楚的记得书店每层楼、每个区域的书籍排列,记得左拐第三行书柜是散文区,背后则是诗歌。记得怀特先生的《人各有异》那次放在第一排第三摞。那个星期四,一年一次的图书盘点被我撞着,管理员数次驱逐,慌乱之下,我信手拿来几本,不想这书从书摞径直走进我的内心,像渴急了的水。
我在书里自由行走,内心充满了欢喜,无异于漫步花海和杉树林,屈身深嗅,百花芬芳。我的确闻得到每本书不同的味道,薰衣草,百脉花,小叶海棠,冷杉,油松,或者是火和水的味道…直觉吸引我走近某本书,毫无太原最好的白癜风医院障碍的接受它灵魂风格的波段。
只是太匆匆,两个小时,我小跑似的在方寸之间穿梭,生怕错漏了某件珍贝。我看到了《一只狗的生活意见》,我找它很久了,我不敢保证还会看它几遍。我看到了作家与城系列丛书的书名两头标注的黄色菱形标记,那么粗俗,仿佛大观园里唐突村相的牙婆。
偶像村上春树两部新书,不知情形如何。薄薄的塑料皮包裹的严严实实,不敢拆封,环顾左右,四下无人,转身背向,在一隅偷拿指甲划开塑封...直到“哐哐哐哐”拖着拖车的管理员并无恶意的瞅我一眼,才蓦然脸红——塑封还沾在我腿上。
《你是我不及的梦》,说是三毛遗漏的文字,我不大信,但我愿意为她上一百回当,只因书皮上有三毛体的“三毛”俩字。我对与她有关的所有东西痴迷。
周国平的《愿生命从容》估计是旧文新版,选他,是因为最后一篇《忆铁生》。史铁生的《合欢树》我看一回哭一回。
周国平与我是有用的。
那次手术醒来,身心凄冷,外甥女守在身边,儿子在旁边打瞌睡,太阳刚刚落山,窗外昏暗。我一口气读完了周国平《内心的从容》,TCU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最早读周国平是在2007年,他的书都印得小,拿到会议室偷看比较隐蔽,篇幅也不长,思想深邃,压缩饼干一样,耐得慢慢咀嚼。有两点是影响了我的。周说他的第一次婚姻,他说对妻子并非不爱,是不很爱,是淡淡的爱,不足以以生命托付的那种躯体和灵魂的沦陷。爱像火锅,有三鲜,有微辣,香辣,还有极辣,辣到流泪哭泣,唏嘘不已,念北京治疗最好白癜风医院的偏方念不忘,舍他无谁。二是灵魂只能独行。无论你与谁多么亲密无间,爱人,闺蜜,死党,知音,但灵魂不可能熨帖到同步。灵魂,总是孤独。我那时有个不错的朋友,她说她一打喷嚏就想到我,不是想念,是想到,是在“阿嚏”的时候下意识的偶遇,常常偶遇。我不解。
如果两个灵魂可以相遇,有个焦点,同属于他和你,你不用语言交汇,便直达他内心,一定是奇迹。
这种顿悟不是没用,你不必抱怨好友与你疏离,不必遗憾知音难求,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平面,与人有交集,就是缘分了。
买了本彼得.梅尔的《关于普罗旺斯的一切》,和三毛周国平一样,估计是重复,因为对他的无限热爱,多花百八十块钱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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