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老大

难解烈酒

前段时间，央视一台又在复播《傻春》，看着里面的傻大姐，总会想起我家的老大，一个与傻春一样傻得可爱的女人。   

　　第一次仰视姐姐，缘于家里发生的一次小事故。   

　　那年夏天，妈妈在家用高压锅压绿豆粥，放置了半个小时的高压锅理应没了气压，妈妈便强行打开了锅，事故便瞬间发生，妈妈的脸被蒸汽严重烫伤。   

　　“琴儿学校去帮别人夏收了，她哪那样晒过，怕她中暑，担心回来吃不上凉稀饭，哪晓得气眼被绿豆堵上了”，妈妈如祥林嫂般对一拨一拨来探望的亲人复叙事发源由。祸起由我，我极度不安，更大的不安则来自妈妈那张紫黑的肿得变形的如同魔鬼的脸。   

　　在市党校培训的父亲赶回来了，姑姑从县城过来了，只是服伺的时间都不长，都有假期的。姐在镇里读高中，只有我、弟弟和妈妈一起生活。最后，重担好像只能交给我，白天夜里为妈妈每隔两小时一次的换药。交接工作在出事的第十天，妈妈结枷的脸比最初被烫时更为可怖。出事后，我连妈妈的房门都不敢进，如何敢接手啊！好在没多少天，就要到暑假了。姑姑没办法，只好叫回了读高中的姐，   

　　姐姐守夜的第一晚，足足央求了我一个小时。   

　　－－－－求你了，妹妹，我和你一起睡妈妈脚头。   

　　－－－－我连妈妈的门边都不敢站，哪还敢同她睡。   

　　我们同时带着哭腔相互央求着。   

　　我心力小，怕得要命，心也硬，生生地拒绝。即便我睡自己的房间，一闭眼，妈妈的脸就浮在了眼前。陪伴妈妈的姐姐当然更是怕得要命。只因为是老大，姐姐顶上了。不晓得她是如何克服心理障碍的，那段时间，我绕开妈妈也绕开她，生怕去问她，怕再次被缠上。她细致地服伺了妈妈近二十天。妈妈那张严重烫伤的脸，到最后痊愈时居然比之前更光洁，没有留下丁点疤痕，大家都说是个奇迹。   

　　   

　　姐姐好似生来就有一种担当，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无私付出的天性。   

　　读高中的她，常常挤出自己的伙食费用，为我和弟弟带礼物。两个糖果，两支笔，或者就是几张漂亮的书签。每每星期六晚放学，我和弟弟就会沿着乡政府前的马路去迎接镇中学放假的她。弄不清是欢迎姐姐呢，还是冲着她口袋里的小礼物。   

　　后来，姐姐在粮厂待业了。她用待业时薄薄的薪水为我和弟弟添置衣衫，已到恋爱年纪，想到的还是弟弟妹妹。   

　　她是那样地细致，关照着身边的每一个亲人。   

　　我的孩子舟小的时候，我们就爱往荆门跑。一到周末，就过来。一则因了姐姐的极力邀约，一则因为舟想姨妈，想姨妈家的珂哥，想舅舅家的月妹了。   

　　孩子们都喜欢她。喜欢的理由也简单，她爱玩，并且也会玩，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路疯到河沟里去。   

　　遇到晴天，决然不会困在家里。带上相机，带上孩子们就往外跑。受经济局限，出不了太远的门，就在近郊野外，田间地头，广场公园，马路小区。。。。。。所有不是景的地儿在她眼里全是景，相机不离手，走哪拍哪，影像里记载下孩子们成长的点点滴滴。   

　　舟，从一岁半起，就从来不赖在大人身上，便是姨妈调教的结果。   

　　舟啊，想不想出去玩。想！出去了，是自己走啵？是！那我们拉钩钩好不？好！   

　　小小男子汉，当真说话算数。算了数的奖赏是，姨妈往他小脸上啃，在他圆圆的深酒窝里亲，亲完了，装出醉的样子，说，舟舟你把姨妈醉倒了咧，舟舟的那个乐啊，做梦都在呵呵笑。   

　　待到月儿会走路了，也如法炮制。她这一招，我家孩子个个受用。   

　　出门游玩的一路上，姐姐会根据孩子的年龄出针对性的益智游戏。最开始是数字游戏，再大些，说韵词，再大些，成语接龙，编句接龙，编故事接龙。。。。。。在这些游戏里，大孩子总会很北京白癜风治疗费用善解人意地照顾和启发小的。大哥、小哥、妹妹，还有我们，走一路，笑一路，那个笑啊，直往云耳朵里钻。三个孩子都爱看闲书，便是从这里浸润出来的吧。   

　　哪怕路边一朵小小野花的绽放，她也不忘教孩子们聚焦它柔美的光芒。蒲公英、勺子花、狗尾巴草、婆婆丁。。。。。。那些野花野草美透了孩子们的心。   

　　玩到最后，姐如一个拾荒者，将大家身上卸下白癜风根治的方法的重负一一捡拾到身上，乐此不疲，小小的个子，有无限充沛的精力。   

　　给你怎样的爱，才是最好的呢！在亲人面前，我常这样省问自己。   

　　姐姐给我做出了榜样。在这个大家庭里，亲人如姐姐的信仰一般，哪里需要她，她就往哪里跑。父亲病了，她站出来；侄女需要人带，她站出来；我遇到麻烦了，她站出来。   

　　姐姐曾经因为我，急哭过两次。   

　　2000年，我重感冒在市一医住院。入院一个星期，检查出一堆的条据，却依然找不到病因。人晕得天昏地暗，检查还在继续，没完没了。一个星期米粒未沾，一幅垂死的模样。在我面前，姐装出轻松的样子，先生却没有这样好的脾气，他焦急地端着勺子来狠狠地喂，他是真急了真怕了，跟医院的医生吵，说一个病看一个星期都没丁点好转，还越看越重。每每吃饭，都逼得我将饭菜扫到地上。   

　　那天上午，姐出去了半个小时，待回来的时候，也一幅无常的样子。下午沙洋的姑姑赶来了，白癜风身上复发该要怎么办怎么治疗是姐通知的。姑姑说，正规医院不见好，我们走旁路，用农村的土方子。乡下的张姨被姑姑从乡下请来，就在病房里，为我“挑羊毛疔”，挑出一粒粒浓稠的污血，人瞬间便轻松了起来。   

　　我突然胃口就来了，病去之后饿感来的也怪吓人的，浑身虚汗直冒，吃了两最好的白癜风医院是哪家海碗面条。看我这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到此，大家的心才真正落回到肚子里去。   

　　看我轻松了，姑姑才说：琴，你不晓得啊！你姐给我电话的时候，在电话里头呜呜哭，担心你担心得要命。   

　　那时，父母在上海，又不敢报忧，姐就这样扛着，扛了一个星期，终于挎了，她在给姑姑的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   

　　还有一次为我哭，是父亲生病姐姐应父命去上海期间。那时，我家发生强震，日子过到要逃避。姐姐每天给我打十多个电话。某天手机无意间调成了静音，她的电话我自然没去接。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听到急急的敲门声，打开门看到姑姑、表妹和闺蜜急成煞白的脸，才知道远在上海的姐为联系上我，打了一晚的电话。我电话回过去，她听到我的声音，放声大哭起来，是一份入肺入骨的牵挂和揪心。   

　　姐姐说得真好，她说，姊妹就是用来共患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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