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滕的范儿 04qhgy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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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滕是我的邻居，我住二楼，他住一楼。住一楼是他的选择，养着小狗狗，好溜它；家里老人年岁都大了，万一来住几天，图方便。还有什么原因呢？他没说过。但我慢慢知道了—一楼方便养花种地，去年他在窗台下养的好几盆绣球、彩椒好旺盛，在树死了的树沟里种满地雷花和彩椒，还有我随手扔的玉米都非常兴旺。呵呵，别说，老滕种花养植，可是一把好手呢！   

　　老滕为什么花养得好？因为他家就有一朵金花。不知道是谁说的，养女儿的人家养花好，我把这个说法告诉老滕，他笑笑说，谁说的；既而又像是承认似地说，反正我养的花就是爱开花，谁知道呢。他这个话还是很客观的。好多事情谁知道呢，比如他下乡的时候那里知道将来会不会当一辈子农民，会在哪里、生活成什么样子呢。   

　　嗯，你看出来了，老滕是下乡知青出身。1974年3月从兰州下到甘州高台县南华公社。他们一拨好几百人，分到河西走廊中段这个比较贫瘠的乡村生活了两年半。苦吗？我问过他下乡的经历。他说苦啊，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冬天那么冷的，也跟着老乡去拉粪。其实我不问也知道，因为我就在乡下，他经过的那个年月，我已经在高中。我们村上也有下乡知青，他们的生活状态，我基本上了解。比如自己做饭弄不熟、没有计划每月等不到分粮就断顿了吃不饱、胆大些的偷鸡摸狗用以糊口等等。也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一下子从城市到乡下，一下从从来没有摸过劳动工具到跟着乡村的壮劳力一样地出工生产，一下离开父母几百上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苦字所能表述的。   

　　但他后边的话又让我觉得他们这一代人的高风亮节。“其实过去了觉得也没什么，倒觉得那段吃苦的日子特别珍贵。”是的，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甘甜。他所谓的珍贵，常见的白癜风发病原因就是想让现在的孩子找苦日子锻炼一下也不得、在蜜样的生活中品不出什么是甜的状况。   

　　跟老滕前后进了一个单位，但前10年都不熟悉。原因在他，也在我。他是兰州知青，又不在一个小单位，也不是一批进的单位，年龄上也有好几年的差距，他的圈子是他们那些人；我是乡村青年，我只和同一批、同一个小单位的同事有交往。重要的还在于，刚认识他的时候，见他每天衣着板板正正、头发梳得光光溜溜、说话目光高远，觉得他是个很难接触的人；而我呢，内心自卑，不善言谈，衣着随意，自觉跟他们这些城里出身的人有好远的距离，所以基本上没有交集。尽管一起参加过单位组织的各种活动、在一个食堂吃饭，但也仅仅局限于认识、知道他姓啥名谁。至于他知道不知道我，认识不认识我，我根本没有把握。   

　　用当时的感觉说，老滕应当是个高傲的、讲究的、不好说话的人。   

　　1989年我已经从班组到政治机关6年，成为当时机关的实际负责人。正好机关需要一个做保卫工作的干事。消息出来之后，有好几个推荐意见，我同一批参加工作的一位老乡给我推荐了老滕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方法，说这个人表面上冰冷，实际上热火，而且很本分、踏实，适合这个岗位。虽然我不是武大郞，但我也不希望选一个桀骜不训，或者太聪明的人，我需要的正是踏实能干事的人。可能正是老乡推荐的这些话打动了我，所以最后确定的干事人选就是老滕。从此，我和老滕才有了全面的、长期的接触，也对对方有了全面的了解。   

　　我对老滕的总体评价，就是很有范儿。这个范儿，又不是一句话，一个方面能表明的，相信你看了我对他的几个方面的表述，能有一些了解。   

　　一开始接触老滕的人，很容易被他随和的神态所迷惑。刚到科室的时候，我这个小兄弟给他安排什么工作、工作中出了毛病批评几句，他貌似谦和，也不多话什么，我还以为他没太多想法，又比较简单，是个没有什么个性的人。接触时间一长就知道，这样看他，大错特错。其实他的真实性格应当是很拧、掘强的。他对好些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观点、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他顾忌领导的感觉，不直接说出来。   

　　从老滕身上可以看出来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他有性格，但平时不表达。他有意见，但能“装”能忍就忍了。其实不仅是他，好些人，包括我难道不是这样吗？只不过，看人的时候很明白，看自己的时候总是滞后。   

　　老滕做事当然是没什么问题，认真，努力。虽然那个年代的高中毕业生没学多少文化，下乡和工作以来也没有继续研读过书本，在公文等方面与机关工作差距较大。但他谦和的态度、为人的诚恳等特点很好地弥补了这些东西。有时候安排的公文处理方面有困难，他会找师姐师妹帮忙；压力之下，他也大体适应了工作。   

　　生活中的老滕比较散淡。他养鸽子，养鱼养花，好一口酒。他的鸽子曾是小城的一道风景。直到前年搬家，没了老房顶，那群鸽子才四散而去。不白癜风完全治疗吗抽烟的老滕在单位“酒”界还是很有些名声的。这主要是他喜欢，而且酒风很好，从没有酒后闹事的事情。我赴宴喜欢跟他相邻，主要就是让他代酒或者掩护。因为他说我喝了，别人是会相信的。   

　　我们一起共事大约有10年，后来推荐他去基层任职。他当领导基本是个好人，下边有人提出意见建议，他都能够接受。而且他带头实干，有亲和力，跟谁都能合得来。不像一些心眼多的人，到一个单位就带去一堆矛盾，跟谁都弄不到一起。老滕在这一点上的认识跟我非常相似，我们都认为，工作岗位只是临时的，做人为人是长久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亏人欠人负人。   

　　我调出单位之后，他被调整到机关管理老职工。单位让他管这项工作，正是因为他平时比较好说话，喜欢为大家帮忙，乐于牺牲自己而不计较得失。我回到机关之后，又在一个办公楼上班，接触的又频繁起来，对他管理的事情也耳濡目染。在他的办公室里，一会儿是那位老领导家属的电话，说老领导摔到卫生间，她扶不起来，老滕马上说，怎么才能治疗白癜风别急，等我去扶；一会儿是那位癌症患者来办理外出化疗手续，老滕少不了再嘱咐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事情；一会儿是机关通知下来征求退休人员易地安置的去向，他的电话又一个个拨向全国各地……老滕跟我说那位刚送进医院女职工的事情：她长年在家不跟人交流，慢慢变得抑郁，也不出门走动，发展到身体肌肉萎缩。得知消息他带卫生队的人去看，这人全身赤裸在被窝里，整个房间的味道令人作呕。让女同志帮着穿上衣服送往医院，诊断说是营养缺乏综合症。只好找几个人照料。他说的女职工我认识，是某老职